皇帝对太后的死活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这种症状。
他并不着急过去,反而让侍卫将前因后果细致地说一遍。
贺言庭注意到因侍卫的话江稚鱼越皱越深的眉。
在听到侍卫说太后发作前不停喊着要安神香时,江稚鱼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一切。
【天道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宋时微给她的安神香里,定是加了让她成瘾的东西,看这药效,加的还不少。】
成瘾的东西?皇帝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石散。
最初五石散的大规模使用,是用在战场中重伤的士兵身上。
此物能让他们暂时忘记身体上的疼痛,以便医师救治。
很长时间内,五石散都是军中不能缺少的药物。
直到一次与漠北的大战中,五石散所剩无几,一时间也供应不上,初时还好,但过了几日后,将士们神态癫狂,恍若恶鬼。
对五石散的渴求让他们拼命寻找着,或是伤害自己,或是撕咬旁人。
军中大乱,漠北人趁虚而入。
也正是那场大战中,贺言庭重伤,险些失了性命。
自那以后,皇帝便将五石散便被列为了禁物。
那么,宋时微是如何将此物搞到手的?
皇帝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萧宴礼。
“派人去宋时微殿里查,给朕查仔细些,一丝一毫都不准放过!”
侍卫领命退下,皇帝抬脚,向慈宁宫中的方向走去。
贺言庭和江稚鱼紧随其后。
到了慈宁宫,太后已然晕厥在地,太医在旁边,为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皇帝眼神掠过太后,道:“如何了?”
“回圣上,”太医收回手下的动作,行了一礼:“太后并没有中毒,臣认为,太后或许是中了蛊。”
皇帝对他的说法表示怀疑态度,看向了江稚鱼。
江稚鱼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她半蹲在太后身旁,用异能扫遍了她的全身。
【果然如此,吸入了过多的成瘾性药物。】
【要是这样的剂量再吸上几天,她就一命呜呼了。】
江稚鱼语气冷凝:“不是中蛊,是吸食了成瘾性药物,剂量还不少。”
皇帝脸色难看,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眉头紧皱,显得神色凝重,透着一股令人敬畏的严峻之色。
太医垂着头,不敢再看皇帝的脸色。
另一边皇帝派去搜查宋时微殿里的锦衣卫也跑了过来,喘着粗气禀报道:“圣上,臣等已经快把殿内翻个底朝天了,什么都没有。”
以防皇帝责骂,他们还将宋时微也带了过来。
宋时微一头雾水的被压了进来,看见江稚鱼,脸色一变。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们二人每次见面,自己总是这般狼狈。
可明明,幼时,江稚鱼才是狼狈的那个!
皇帝幽邃的双眸看着被锦衣卫压着的宋时微,声音冷淡得好似冰霜:“你是怎么得到这种东西的?”
宋时微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眸无助地乱转着。
她是真不懂皇帝在说什么,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却见皇帝脸色陡然更难看了,他抬了抬手,那是个不容抗拒、不得质疑的干净利落的动作。
宋时微微怔。
紧接着,皇帝冷声道:“将她压入天牢,用什么刑朕都不管,只要从她嘴里,撬出此物的来源,朕赏其黄金万两。”
宋时微:“!!!”
其余人:“!!!”
宋时微简直一头雾水。
自上次皇帝来过后,自己按纸条上所写的,将太后的秘密出卖给了皇帝,便以为万事大吉,很快皇帝便要放自己回去了。
她放松了身心,静待着。
却只等来了横冲直撞的锦衣卫,和眼前二话不说,就要压她进天牢的皇帝。
她瞬间感到惊慌失措,仿佛有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心脏,刺痛感顿时在她的身体里传遍,她的手开始颤抖。
“圣、圣上,”宋时微声音干涩,大声道:“臣女不知圣上要问何物啊!”
她眼中已经弥漫上了水汽,乞求般地看着皇帝。
“不知?”皇帝正眼都不曾看她:“五石散是禁物一事天启人人皆知,你将此物混至安神香中,让太后日日吸食,还说不知?!”
五石散?!
宋时微顿时瞪大双眼,惊讶之外只余冤枉:“圣上明鉴,臣女绝对没有什么五石散!”
当初因这五石散,皇帝近乎杀了半城的人,此后凡是与五石散沾上关系的人,皇帝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足以见其对五石散有多深恶痛绝。
宋时微伏倒在地,因为害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设计让皇帝相信她与五石散扯上关系之人,定是要置她与死地!
宋时微这般想着,忽而抬起眼,死死瞪向江稚鱼。
一定是她!除了她,再无旁人!
“圣上,臣女是被构陷的,臣女绝没有什么五石散!”
除了来来回回说自己没有,宋时微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