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干啥,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啊。】
【我和德妃又没什么交集,前脚刚说完原因,后脚你就得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皇帝:“……”
真想把自己能听见这事告诉她啊,他都不敢想这能省多少时间。
不过也只是想想,皇帝还是老老实实地带着她去了天牢。
水声潺潺,既是要查,那自然从当事人口中问效率更高。
所以关押期间,萧初霁也一直在受刑。
都被皇帝特意吩咐过,所以并不会因为萧初霁的皇子身份就对他手下留情。
他们到的时候,倒吊着的萧初霁刚被从水里拉上来。
咳嗽声一时不断。
皇帝挥了挥手,片刻后,萧初霁被压着跪在皇帝面前。
哪还有从前半点丰神俊朗的模样,全身湿漉漉的,身形瘦削,身上的伤痕因着被水浸泡有些发白,眼中也没了之前的算计野心,只剩下惶恐不安。
其他人识相地退了出去,天牢内唯剩他们三人。
皇帝后退一步躲开了萧初霁想拉扯他的手,冷言道:“当年苏家是怎么回事?”
萧初霁盯着自己落空的手半晌,才缓缓抬起了头,嘴角轻勾:“苏家,什么苏家?”
“装什么傻,就是被你和你母妃构陷的那个苏家。”
“哦——”萧初霁长长地哦了一声。
皇帝看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嫌恶:“朕记得当初他们与德妃交情甚好,你们为何下手?”
“我是想留着他们的,”尽管年岁尚小,萧初霁也能明白之后苏家带给他的助力会有多大,况且苏家夫妇重情义,好拿捏,只是:“他们撞见了她的奸情。”
当然这不是萧初霁亲眼所见,是之后德妃告诉他的。
“宫妃与外臣偷情,一旦传了出去,不管我的身份是不是皇子,都会有千百张嘴来否定我的身份,你也不可能在那等流言中,再容下我,哪怕我真的是皇子。”
“要有助力的前提是我的命的在,命都没了,要助力做什么呢?”
再听此事,皇帝虽没有之前那般震怒,但脸色也还是极其难看。
萧初霁看着他越笑越大声:“你就算是皇帝又如何,有多少人真心待你?自己的妃子与外男偷情,还被自己的儿子算计,大家盯着的都是你的皇位,可不是你这个人。”
“不如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也不是你的儿子!”
皇帝看着神情癫狂的萧初霁,并没有出声。
看得出来,萧初霁已在崩溃边缘了,他如今是想激怒皇帝,用一死了却痛苦。
毕竟是自己的血脉,该交代的交代的也差不多了,不如遂了他的愿。
皇帝眼中杀意尽现,江稚鱼在此时突然出声:“圣上,能不能将他交给臣来发落?”
皇帝愣了一下,紧接着又想起江康安先前落到那般地步,和萧初霁脱不了关系,便应了一声。
萧初霁眼中的绝望更甚。
他祈求般看着皇帝,但皇帝的怜悯已经用尽,甩袖而去。
江稚鱼也没再看萧初霁一眼,跟着皇帝走了出去。
……
她出宫时,天色已暗沉了下来,马车还在原位,江稚鱼钻了进去。
“好了,明天圣上就会下旨了,”她说完,又转向贺言庭:“皇帝已经不执着让你当太子了,你可以放心出入宫了。”
苏白兀自沉浸在喜悦里,只觉一切似做梦一般。
贺言庭眼中也有些许诧异:“怎么做到的?”
“讲道理啊,以理服人。”江稚鱼轻笑一声。
马车一路行至许府,江稚鱼下车同他们道了别便往府内走去,马车再次启程,等快到清风馆,苏白才反应了过来。
“人呢?”他提高声音。
“回去了,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回去吧。”
苏白:“?”
他下了马车,呆愣愣看着急速离开的马车,满眼疑惑。
将军府前,一个身影站在门外。
让马夫将马车赶回去,贺言庭走上前。
潮海生眉眼冷淡:“谈谈。”
贺言庭颔首。
两人进屋对坐,桌上沏着茶,还冒着热气。
两人一时对视无言,良久后,潮海生才开口:“当初你是受了无妄之灾,是我太过偏颇。”
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认错,贺言庭呆愣了一瞬。
“我初为人父,当初阿元刚出生,我便想着让他日后继承衣钵,成为天下第一,是以在他稍懂事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严厉教导,为此,你师娘和我吵了好久。”
潮海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嫌恶道:“有酒吗?”
贺言庭沉默起身,将酒放上来。
潮海生仰头喝了一大口,才接着道:“所谓天赋,实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有的人天赋强,不需如何琢磨,便能轻易练到旁人所不能及的地步,有的人却穷极一生,也不能在进步半分。”
“我是天赋的受益者,所以我不能,也理解不了,为何阿元就到不了我这般地步。”
“在他那个年纪,我已诸武精通,他却只能把水缸中的水拍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