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说的是。”
陈山长有些谄媚的附和着。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山长有些嫌弃自家师弟,移开了视线,询问对方的想法。
“首先,自然是把郝义郝大侠招入书院做教习……”
“这本没有错,但你忘记了我和你说过的,凡事要有规矩,规矩定出来之后,自己首先要遵守,别人才会看重,否则你自己都带头破坏原则,还能对其他人有什么期望?”
“是是是,师兄说的是,我再说一遍,首先要公开招聘武教习,设下规定,选出最优者。规定就按照师兄天岳书院的办,当然呢,这来应聘的人可能没有师兄书院那么多,要求就可以稍微降低一二,但相关的规矩得定下来。”
林山长点点头,觉得总算是孺子可教也,“你继续,然后呢?”
“然后,然后……”陈山长只觉得要大展宏图一番,但石鼓书院要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这里也想改,那里也想改,思绪繁杂,有些无从下手。
“师兄的建议呢?”
“我的建议?”林山长摸了摸胡须,许久未语,待陈山长耐心告罄之前,他悠悠的开了口,“我问你,你觉得,一所书院最重要的是什么?”
书院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山长微微怔住,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呢!
他先想到的是自己。
比如,他能力比不上师兄,所以石鼓书院比不上天岳书院。
不对,不对,就他所知,潭州岳麓书院的山长,当年科举排名在他之后,这些年来,更是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作为,但岳麓书院在大周广为流传,极负盛名,有好事者更是将它列为大周四大书院之一。
如此,书院的山长虽然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
那么,是先生或者武教习?
不对,不对,这个和山长的重要性差不多,自然也不是最重要的。
会是学生吗?
也只剩这个了……
“师兄,是不是学生?”
“你觉得呢?”林山长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陈山长悄悄觑了一眼自家师兄,见师兄脸上带笑,但眼睛未动,心中明悟,只怕他刚刚说的也不对。
想到年少时,两人的相处。
陈山长不由拱手一礼,“师兄,愚弟实在是蠢笨,还望师兄教我!”
“你想想我刚刚说的……”
刚刚说的?
陈山长不由回想起来,少顷,他恍若大悟,“师兄,是不是规矩?”
“不错。”林山长沾了点茶水,在茶几在画了一个圈,轻声说道,“这书院大门一关啊,就自成一片天地,你想想,若是大家随性而为,那岂不是乱了套?所以,这书院必有规矩章程,先生该如何,教习该如何,学生该如何,甚至书院上下的管事仆役帮工该如何,都应当各自要守的规章礼法,这既是对大人的要求,更是对学子们的一种保护,毕竟他们年岁尚小,天然就处于弱势的一方。
当然,他们也是一样要遵守规矩,承担责任。
如此,书院才能向上,崇德,日新,书院也才能长久的传承下去啊!”
见陈山长陷入了沉思中,林山长再举了个例子,“你再类比朝廷内外,衙门办事,哪里不需要守规矩?举凡从选官,派官,上任,做官等等,都自有一套章程,如此,朝廷才能正常的运转,大周朝才能延续下去啊!”
陈山长并不笨,他反而很聪明,自家师兄说的通透,举的例子也贴切,他自然是听懂了,也听明白了。
但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他本人是一个随性的性子,自少时起就是这样。还是这些年任山长来,收敛了许多,也改变了许多。
他也知道规矩的重要性,但也确实如师兄所言,他这个领头的没有做好,不讲规矩,不讲原则,这才让石鼓书院一步一步到了这个地步,也让人有机可乘!
“师兄,我错了啊,大错特错啊!”陈山长念头至此,难掩悲切,捂脸痛哭起来。
林山长吓了一跳,妈呀,怎么哭了?
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样,要不不认错,一旦认错就哭得跟亲人去世一样……
“好了好了,知错就好,咱们慢慢改正,会好的。”
“师兄帮我~~”
“帮,帮,我这不就是在帮你?快别哭了,等会儿人来了,笑话你!”
“师兄,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自然是……”
——
没几日,石鼓书院就有了些变化。
阿城他们也终于开始了“交流”,他们被派到石鼓书院不同的班级轮流上课,自然,天岳书院的先生和教习是跟着走的,其实也就是相当于原本他们正常上课的时候,加入了一些石鼓书院的学子,还有石鼓书院的先生和教习在一旁旁听。
郝大侠也终于走马上任了,成功考上了石鼓书院的武教习。
了解了多年前的心愿。
据小道消息,收到通知的当晚,郝家院子里传来了大哭声,至于是谁,大家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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