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又没忍住追上去嘱咐了一句:“娘一定要照顾好身体,若是府中事务繁多,干脆分给二婶些许。” 王秀玉瞥了眼容明礼夫妇的位置,敷衍道:“娘知道。” 容棠皱眉,还想多说两句,马车却被人从内到外轻敲了几下,小厮立马会意小跑了过来催促。 容棠皱着眉,不悦地送王秀玉上了马车,再一次觉得宁宣王真的很烦人。 他站在长公主府门前又等了一小会,送走了容峥,宿怀璟终于出现在门后,瞧见他的第一眼就连忙加快速度小跑了过来,伸手替他挡了挡头顶的太阳:“怎么不去车里等着?” 容棠抬眼一看,那是长公主府收藏的名贵字画:“……”行、叭。 他说:“怕你看不到有人在等不高兴。” 宿怀璟下意识想反驳,可又发现容棠这句话说的好像并没有错。 他想了想,一边带着容棠往马车上走,一边还是纠正了他的措辞:“棠棠说的不对。” 容棠:“?” “应该是我看到你在等我,我会更开心。”宿怀璟说。 并非因果关系,而是递进,他从长公主府出来,一脚踏出算计和阴谋的漩涡,看见他的小菩萨站在日光之下百无聊赖地等着自己,心下那点愉悦就会不受控制地跑出来,忍不住地想要奔向他。 容棠顿了顿,没再跟他纠结。 是不开心也好,还是更开心也罢,反正总不会情绪太差。 他们俩上了马车,原本还担心今 天会被要求回王府,但王秀玉那一番话说出来,便是不强制他们回去的意思,容棠自然而然地就想再回永安巷偷两天懒。 他刚上车,宿怀璟便说:“棠棠,伸手。” 容棠吃过午饭正到了午觉的时候,困困的,闻言想也没想地就将左手递了过去。 宿怀璟将他的衣袖往上捋了捋,然后拿出一段五色绳,低头就要往他手腕上系。 容棠一愣,下意识把手往回缩,宿怀璟没防备,真给他抽了回去,稍显怔然地抬眸望向他。 容棠诧异地问:“你这是哪儿来的?” 宿怀璟道:“方才领我去库房的嬷嬷给的,她说她给自己家小孩做多了一段,送给我了。” 容棠张张嘴巴:“啊——” 然后他从衣袖里掏出王妃给的那一根,顺便将自己右边衣袖往上抬了抬,道:“娘给你也编了一根,要我给你戴上。” 宿怀璟一下愣了。 容棠没等他反应,伸手拽过他,不由分说地替他绑好了绳子,语重心长道:“这是长辈送给小辈保平安祛邪祟的,既然送给了你,你自己戴着就好,干嘛要送给我。” 指腹温热的触感和编绳顺滑绵软的触感交错,宿怀璟怔怔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手腕,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母亲给我的?” “嗯!”容棠重重点头,顺便重复:“画琴姐姐说是娘亲手编的呢,就我们俩一人一条,专给我们保平安的,其他人没有。” 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说这话时带了点炫耀和不自觉的哄人,宿怀璟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想过王秀玉给容棠编五色绳会给自己也编一根。 他只是这许多年来第一次收到端阳节长辈送的五色绳,然后本能地就想送给容棠,结果却收到这样一个惊喜。 宿怀璟手放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牌,自己也说不清是在缓解什么情绪。 然后他抬头,重新拽回容棠的手,固执地将长公主给他的那根绳子绑上容棠手腕:“那我已经有母亲给的了,这根送给棠棠,我希望你平安健康。” 容棠来不及拒绝,两只手腕上便一左一右地绑了两根五彩斑斓的绳子。 “……”也行,他心说。 容棠随手从暗格里抽出一袋蜜饯,往嘴里塞了一个果子,靠在车厢里看了看窗外渐渐喧嚷的长街,又路过一队巡查的金吾卫,他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来似的,不经意问了一句:“怀璟,你知道大虞哪里有白虎吗?” 宿怀璟眸光一凝,手指轻捻了捻,道:“不清楚,怎么了?” “没事。”容棠摇摇头,好像刚刚只是突然兴起随口一问似的:“只是凑巧想起来祖母小时候也猎杀过一只白虎,然后前段时间京中流传有侠士自源蒙山献虎,我就是好奇哪里有这么多白虎。” 他说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放下车帘往后一靠,很自然地说:“怀璟,我困了,先睡一会哦,到了你喊我。” 宿怀璟自然应下,却在他闭上眼睛之 后盯了他很久。 他不确定。 他不知道容棠到底是随口一问,还是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