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看他,可不知怎么地,或许是对面小七哄了容棠一晚的举动落到了他眼里,又或许卢嘉熙跟棠棠对柯鸿雪的误解实在过深。 被人这么说,好像确实会有点委屈。 心念电转间,沐景序已经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 柯鸿雪一愣,一口清酒还含在口中未尽数印下,见状眼睛瞪了瞪,下一瞬便不受控制地被酒液呛住,用尽了最后一点自制力转过头,蹲在地上咳了个天昏地暗。 沐景序:“……” 沐大人转过头,默默夹了一筷子青菜。 还不如不搭理他。 容棠看完全场,忍不住笑意飞扬,转过身跟宿怀璟咬耳朵:“他真的好没出息哦。” 大反派纵容地应和,然后小声请求:“棠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容棠微微一滞,瞥向他:“你哪里错了?” 宿怀璟:“不该自作主张,往你的药里加黄连,还一连加了好多天。” 容棠听到那两个字舌尖就一阵发苦,脸都皱了起来,凶巴巴地说:“你也不怕把我毒死!” “怎么会?”宿怀璟立马反驳,“加之前我都问过大夫的,药性不相冲。而且我想着现在天气燥热,用点黄连也好泄肝火。” 容棠面无表情:“火没泄下去, ☩☩, 我现在很想揍你一顿。” “好哦。”宿怀璟乖乖地点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低声道:“给棠棠哥哥揍,怕手疼的话我等会找柯鸿雪借把戒尺过来给你打。” 容棠:“……” 你多少有点毛病! 【他多少有点大病!】系统适时出现吐槽。 容棠卡了卡,手心相交,温热的触感传来,几乎要顺着手心蹿到脸上。 容棠抬手,自以为很重,但其实超级轻地拍了一下宿怀璟的手心,冷硬道:“下不为例!” 大反派笑弯了眼睛,点头:“好。” 卢嘉熙左看看右看看,一边小夫妻玩着拍手心的情趣,一边风流公子咳嗽好了回来一个劲儿贴着自己学兄。 都不太像人,小卢大人心说。 像两条狗,一边快弱冠,一边将而立,结果全把撒娇当有趣。 小卢大人暗暗摇了摇头,夹起桌上一块排骨,边啃边想,望着挺正经的两个人,怎么在喜欢的人面前这么幼稚呢? 朝上那些把御史台视作眼中钉的官员们,知不知道新上任的御史隶私底下是这个样子哦? 至于柯少傅……算了,在学府也没见他正经多少回。 卢嘉熙那点学兄吹的滤镜即将一层层破碎,再也做不到昧着良心夸他家学兄光风霁月翩翩公子,是虞京城内最潇洒风流的少年郎了。 毕竟二十七八,也不算少年,新一届科举结束,探花郎成了别人的代称。 年轮滚滚而过,旧日荣光全都会一点点消弭,最后只有岁月在面颊与灵魂上刻下的印记。 但是…… 仍旧风华正茂令人钦佩就是了。 这一桌子上的人,无一不是这个朝代里惊才绝艳、天资过人的存在,卢嘉熙很开心自己能与他们交好。 他哼哧哼哧地吃了半桌子,刚要放下筷子,便见柯鸿雪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温柔地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点?” 卢嘉熙一愣,试探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柯鸿雪道,“反正吃不穷我,你还在长身体,我不跟你计较。” 这话说出来莫名带着一股子故作大方的劲儿,说着不计较,分明就是在计较卢嘉熙方才扯出的那些所谓知己。 小卢缓了缓,既大胆又怂兮兮地瞥了他一眼,吐槽道:“真小气。” 宿怀璟笑说:“再加点吧,小卢大人最近也太辛苦了,多吃点是应该的。” 卢嘉熙立马哐哐点头,在心里把世子妃的地位悄悄往上挪了一下,直逼柯鸿雪! 容棠觉得好笑,顺口问了一句:“在忙什么呢?” “万寿节将近,各国使臣都要来庆贺,最近在忙着修缮驿馆和行宫。”卢嘉熙说。 容棠疑惑:“这不是工部的事吗?” 卢嘉熙苦了苦脸,偷偷瞄了一眼柯鸿雪,小声道:“小卢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容棠微怔,旋即笑开,觉得这小孩是真的有意思,问:“你学兄要你去的?” “嗯嗯!”卢嘉熙点头,又顿了一下,说:“不过虽是工部为主,礼部也需要人前去督工的,防止礼节上出了差错,日后闹了矛盾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