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死,事实上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宿怀璟将他做成人彘,关在了先太后的寿康宫里。
容棠没打算去看,宿怀璟自然也不会让仁寿帝的丑态脏了棠棠的眼。
只是这样一来,皇帝已死,原本竞京城里唯的继承人一个是逆贼,一个很大可能并非皇家血脉。
六皇子盛承运原安安静静地在京守陵,可等京事一了,立刻被夏经义的旧党接回了京城,妄图让他继承大统。
但显而易见的,瑞王盛承鸣在此次勤王战役立功颇多,不仅临危受命暂理国事,被群臣以皇位传贤传长为由,恳请盛承鸣继承大统。
没等他做出回应,六皇子党却说瑞王生母怡妃与人不洁,与人私通,秽乱皇家血脉,盛承鸣身为怡妃长子,大虞的皇帝若有这样一个母亲,是乃耻辱,如何率领万民?
不说这个好,一说起这事,瑞王党就有的聊了,场就字字珠玑地反驳,先言盛承厉狼子野心,谋害君父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谁知道八皇子一事并非由其污蔑?
再说若论出身,六皇子的兄长、母妃、外祖相互勾连谋反,若非陛下仁慈,连六皇子都该一并降罪,哪有如今任由他们在这大殿之上争吵的机会!
况且时宫动乱,陛下既让御丞大人亲自将密信带出宫,送给瑞王,想来早已有让瑞王继承大统的意思,只是事出突然,才没得及立下诏书。
说到最后,那位老学究鼻子里呼出来一口气:“瑞王进宫护驾的时候,六殿下在祖先灵位前跪哭呢!”
言词之犀利轻蔑,殿上众人有耳皆闻。
谈论国家大事的地方,两个党派之间的争吵听起来像是小朋友扯头花。
最终瑞王这边,由于支持者多半都是年跟张阁老一起在内阁练出来的嘴皮子,险胜六皇子党。
就在大家觉得皇位已定,可以准备登基大典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盛承鸣站了出来,轻飘飘地扔下一个炸弹:“我不配继承皇位。”
群臣震惊间,他添了一句:“六弟也不配。”
一时间勤政殿内刚偃旗息鼓的众大臣愣了几瞬,不约而同地提起气势就要继续再吵,却听盛承鸣问:“在场的诸位大臣,可有先帝时期的朝臣?”
顿了一顿,他补充:“先戮帝,我的伯父。”
百官气息几变,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都没有说。
盛承鸣苍白地笑了一下:“诸位都是大虞的股肱之臣,在朝年数已久,就算不曾为先帝效力,想来也知道我父皇这皇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吧?”
有人脸色一沉,不知算不算得上威胁,沉声道:“瑞王殿下请慎言。”
盛承鸣偏头,让太监传下去一封带血的折子:“父皇临死前深感愧疚,特写了一封罪己书,上面不仅详细书写了年得位的详情与程,更提及了他在位这些年因为一己喜怒,斩杀的忠臣、坑杀的流民、做错的决策有多少,以及……”
他顿一顿,喉结滚动,似有不忍,手指紧紧攥成拳,哑声道:“毒害祖母的事实。”
此言一出,满堂俱静,先前争的吵的恨不得打起来的众位大臣都失了声。
盛承鸣:“诸位都是我父皇的心腹之臣,想来他的字迹,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众人低下头,不知该用么表情地看向那本折子,纵使在朝侵淫多年,心下早有预料,看到这几张薄薄纸片上写下的内容时,是不免心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绪炎字字恳切,像是写下罪责就能感动上天,求一个心安一样。
弑兄、弑母、杀子……
杀忠、害民、昏庸……
通敌、谋反、割地……
桩桩件件,都是天理不容的死罪,它们都发生在一个帝王身上的时候,很难不让人胆寒。
有那脾气爆的武将更是场就气得怒目圆瞪,死死盯纸上那一行与大绥勾结骚扰北疆的字,胸膛剧烈起伏:“那是老子兄弟们用命守的边疆!”
到头来却只是盛绪炎谋位时一颗随手丢弃的棋子。
那年边疆战役失败后,大虞赔了大绥不知多少金银珠宝,更免除了对方三年的关税。
却原来这只是一场交易。
若说前面那些可以归到家族皇位之争的勾心斗角,单通敌这一项,就够让盛绪炎受挫骨扬灰之刑。
盛承鸣脸色苍白,早就料到众人看到这封折子会是么反应。
他略显无力地扯了下唇角,问:“诸位大臣觉得,我有资格这皇帝吗?”
他说:“父皇他,是大虞的罪人。”
他们是罪人的儿子,他们身上流淌卖国者的血液,他们怎么配坐在皇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