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蝉听完这话,眼里顿时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但仍感觉一丝不可思议,拎着那小厮便道:
“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容得下她来闹,你倒是学的乖觉,想要两头不得罪,殊不知两头讨好,当心谁也讨不到。”
春蝉当然知道小厮的心思,毕竟是王府大丫鬟的亲娘,如果碍着王府的面子,让大丫鬟的亲娘回去了,说不定以后就要被大丫鬟使绊子,穿小鞋。
但如果真让大丫鬟见了亲娘,像魏夫人那种的,见了十有八九要出事儿,或者说些不该说的,那到时候可就要被王爷怪罪了。
小厮当然不想两头得罪,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嬿婉自己拿主意,要不要见,如果见面出事儿了,那所有责任就都是嬿婉的。
如果嬿婉不见面,那到时候嬿婉也不能用不让自己见亲娘这事儿怪别人,总之可以两头都讨好,谁也不得罪。
但春蝉见不得这种行为,直接拎着小厮的耳朵,脸上的笑容不阴不阳的。
“我再问你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应该怎么处理。”
小厮疼的哎哟哎哟的,一边求饶,一边赶紧说了怎么处理,无外乎是看到这种不好打发的家人,直接搬出王府的规矩敲打一番。
到这时候,不怕死的就让他送死去,怕死的再说两句好听话打发了,也不会落下恶名。
“知道还不快去,你还敢不敢有下次了。”
小厮护着耳朵,求饶了几声才被春蝉放开,连连说了几句姑姑我错了,边想着赶紧去把人打发了,但一想到那魏夫人凶神恶煞的脸,他又怕得很。
嬿婉本来想让小厮把人打发了,结果看见这小厮年纪不大,又想到自己的娘确实不是个善茬,遂叹气一声,扯了扯春蝉的袖子。
她俩是多年的姐妹,春蝉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嬿婉决定去一趟。
于是春蝉挽着嬿婉的手臂,回头看了小厮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
“你个没出息的,见什么都怕,回头我一定要找你师父,让他好好教教你怎么看门;连门户都看不好,当心下次犯错,你师父亲自来打你板子。”
看门的小厮赶紧连声称是,也是羞得低头,说了一声人在哪儿,嬿婉便和春蝉一起,朝着小门儿那处去。
*
定郡王府明面上规矩极严,这也是永璜的意思,说是治家治严,家法规矩不可怠慢;但同时,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不是太过分,下面的人给自己行个方便,他都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像魏夫人这种的,嬿婉打眼一看就知道不行。
不仅不行,如果让永璜看见魏夫人这种行为处事,不拖下去直接按规矩狠狠打一顿,都算是定郡王心慈手软。
此时的魏夫人正坐在墙边,一个王府里伺候的洒扫丫鬟给她端着茶,而她十分气派的坐在小门外面的椅子上。
来来往往的人无不侧目,纷纷看向这个腕粗派头大的老妇人,揣测这究竟是谁,居然敢在王府外面坐等。【永璜全部知道,故意安排,类似年羹尧】
嬿婉打眼一看就观赏到这没规矩的一幕,一个头顿时七八个大。
她想赶紧冲上去准备把人拉走,没想到靠近了才听到魏夫人尾音上扬,十分得意地炫耀:
“我家女儿可是在王府里当差的大丫鬟,本事大着呢!以后整个王府都归我女儿管着,你们几个可都要给我恭敬点。”
她这番话倒是吓到了年纪还小的洒扫丫鬟,小丫头端着托盘,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她也知道,嬿婉在府里是管事大丫鬟。
且嬿婉从王爷还小的时候就跟着伺候了,还是当年慧贤皇贵妃亲自选的人,这说不好,以后就一跃而上成主子了,怎敢怠慢。
嬿婉看见这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冲上去,被春蝉拦住,而她紧走几步上去,对着魏夫人行了个礼。
“魏夫人,我是王府管事丫鬟春蝉,嬿心正在里头,请您进去呢。”
魏夫人回头,看见不是自己女儿,又听说春蝉也是管事大丫鬟,顿时不乐意了,放下茶杯,手里捏着帕子,指着春蝉就开骂:
“你?你算什么大丫鬟,我告诉你,我女儿嬿婉才是管事大丫鬟,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是再骗我,别怪我和嬿婉告状,把你赶出去。”
魏夫人脸上都是得意的神色,骂的舒坦了,便大摇大摆地进去,身后的人关上了小门,春蝉本想动手,但被嬿婉一个眼神拦住。
而进来的魏夫人一看见嬿婉,立刻欢天喜地迎上去,拉着嬿婉的袖子左看右看,满意的不得了。
“额娘,女儿如今也算有出息了。您看,女儿是王府里头管事大丫鬟,多气派啊。”
嬿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魏夫人,似乎想要从魏夫人嘴里得到一句夸赞;然而魏夫人只是略略说了句是有出息了,便立刻把话题引到了佐禄身上。
“你现在是有出息了,但也不能忘了你弟弟佐禄啊;他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魏夫人喜笑颜开的,完全没注意到嬿婉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依旧在喋喋不休。
“你可得在定郡王面前给你弟弟多说说好话,这样你弟弟得了好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