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瞅着简雍来回闪烁,这事还真不太好说出口。
终归是不得瞒,简雍道:“门中最近灵石拘谨,大库只余不足二十万三阶灵石,这个月下旬另有一番大用度,槐山那边和本山的灵矿出账还要几日。”
话听在钟紫言耳中,确实不那么好受,他先前的笑意至此噶然而止,快乐不起来了。
这就是这几年步子迈太大,很多问题开始显现了。
粗略一算,光他当年结丹一次就耗去近三万三阶,而当下正是诸多人手攒点结丹的关键时间点。
不说简雍和姜玉洲,就是澹台庆生、慈宁、天山子这帮人,也都筑基圆满多年,即便他们入门时自有家底,宗门层面肯定是得出些力的。
你不能说为了并入门内,把人家手里的灵石都收缴来,这又不是打仗对待战俘。人家能把弟子器物等众充公就算诚了心了。
财侣法地,财排第一,缺财是很要命的事。
也说不着是要怪谁,这几年花灵石如流水,看似打了两场胜仗,耗出去的用度得以海量计,把那些盟属吸纳进山,更是凭空多出一堆消耗。
从价值上看,千余门众,数不清的灵器、符箓、同参、功法秘诀等物库藏,但这些东西都没法当即折现,且也不能折现。
很多东西,只能储备着用,不能拿出去卖。
挌给以前的状况,二十万三阶运转宗门足足有余,比那些小派系不知富了多少倍。
可如今五殿七峰,一千五百余弟子门人,近四千凡俗杂役,还在增长,且都要经运,捉襟见肘便成了必然。
“哈哈,我当是为何,无碍,那就等上几日。”
他也不敢当着手下弟兄们摆脸色,赶紧跳过话题,在其余物件上摸索了半天,突然间有些索然无味,尔后拉着简雍出得殿门。
寻了一处僻静场所,自储物戒中掏出手里一大半的冰炎寒煞珠】:
“怪我这当掌门的心宽,忽略了大家的苦处,你再自库里添些不紧要的,速将这些好东西折兑了去,先安度过这两个月。”
山门刚立,几千张嘴等着吃饭,确实不能马虎。
简雍颇为心疼,“这珠子有价无市,珍贵异常,若不然还是撑一撑,我有办法挺过去!”
钟紫言摇头不允,“你和玉洲结丹在即,蒲阳鬼市亦得准时启动,那二十多家当地人还没谈定,这时不是肉疼之际。”
他是真没想到灵石这么不经用,后续核算清点是必须的,但在此之前不能放缓前两个月谋定的计划。
原地来回度步,再停下说:“这几日五殿的新规定都颁发干净,我来主持,提早启动功献榜的运转。”
事急从权,简雍也不扭捏,他沉默思索了片刻,道:“我这就去py河坊市出手,顺便把周遭山川湖水快速游逛一遭,回来也好发放探索任务。”
转头离开前,又道:“另有一事差点忘了说,仙居门和灵犀派此番乖的厉害,但累世之仇,门里玉洲和周洪那帮暴脾气压根不买账,七八日里,两家一直在山门外守着,愣是进不来,你看这?”
“丢尽了脸面吧?”钟紫言冷笑了一声。
“可不是,妙手老道就差跪在门外磕头了,仙居门倒是不卑不亢,厚着脸蹲守。”
“你出去周旋两句,也不必给什么好脸色,只说东西收了,人先退去,日后本掌门亲自登山请教。”
简雍受了命,点头就走。
“你出山记得拉上自在儿!”
钟紫言在背后提醒了他一句,害怕他着急出去做事,又出什么事故。
站在原地,钟紫言左右琢磨,简雍几乎没什么争斗手段,这几天得物色个长期跟随他的人,不然万一有歹人暗中谋划,自己可损失不起这样好的帮手。
一晃眼夜深人静,他正自黄龙殿和孟蛙核算一大家的吃穿用度,突有弟子来报:
“山门外有一王姓道人拜访,说掌门听"黑狐岭"三字自会允见。”
钟紫言眸子一凝:
“你请他去天枢殿稍待,摆上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