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宫研究室里,三个人正在围观躺在矮榻上的年轻男子。
这人五官立体,眉目英气,长得十分英俊,只是身上穿的是仆人的衣服,素衣布袍,完全看不出是位养尊处优的公子。
“昭昭,他还要多久才能醒?确定没撞傻吧?”宫紫商捂着胸口,心慌,“花长老的儿子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事,我就完了。我上回被点名叫去长老院,脱了一层皮才出来的。”
宫门庞大,关系盘根错节,宫门自建立以来,长老院就已存在。长老们德高望重,得罪一个等于得罪三个,她哪里扛得住?
“放心,姐姐,阿远和我的诊断结果一致,他就是晕过去了,至多一刻钟就能醒。”章雪鸣被宫远徵挡在身后,只好扒着他的胳膊往一侧探出头来。
宫远徵和章雪鸣给花公子轮流把过脉,矮榻上的昏睡的人气血充盈、身强体壮,不过是头顶肿了一块,身上有几处练功不当留下的暗伤,根本不可能有事。
只是宫远徵对这个长相英俊的陌生男子十分戒备。尤其在章雪鸣说这人应该是花长老的儿子后,他更是恨不得马上把章雪鸣带回徵宫,远离这人。
章雪鸣给花公子把脉的时候,宫远徵还跟宫紫商要了条素绢手帕盖住他的手腕才让章雪鸣上的手。
看宫紫商还是担心得不行,章雪鸣拍拍她的后背,经验丰富地劝慰:“姐姐别紧张,就算他真把自己撞成了傻子,长老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就是抓了个小贼,我们有错吗?研究室重地,珍稀材料、珍贵图纸众多,我们又不知道他是谁,一个下人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他是来偷什么的?万一是无锋刺客呢?”
“可你不是说……”宫紫商转头对上她的视线,蓦地捂住嘴,眼睛亮亮地点头。可不,她们能知道什么。她们就是警惕性高点,这也有错?
“走吧,一个长相平平的普通下人而已,还是个蠢得自己撞到紫商姐姐搁在窗台上的锤子的,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喝茶吃点心去。”宫远徵转身握住章雪鸣的左肩,带着点强制性意味地揽着她就走。
宫远徵是个好学生,模仿能力强,悟性高,在章雪鸣的言传身教下,成长飞快,不仅勇于实践,还能根据实际情况自行改进,将私心掺杂进去。
章雪鸣十分欣赏他的学习态度,也向来包容这位天才小毒师,甚至到了有点纵容的地步。而且不久前才把人按着亲了个爽,她也能理解少年郎想要跟她更亲密的心理。
但,宫远徵此刻这种纯粹占有欲作祟乱吃飞醋、无视场合乱伸爪子的行为,并不在章雪鸣容忍的范围内。
何况他居然以为有“外人”宫紫商在场,章雪鸣不高兴也会忍下来……她是这样的人吗?
章雪鸣瞥眼扣住她左肩的那只手指纤细修长的手,微微一笑,耸肩、侧头,在那只手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宫远徵惊得赶紧缩回了手,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耳根通红。
【你怎么敢?!】他满脸写的都是这句话。
章雪鸣歪着头,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子通透清亮,仿佛能把人看穿。
宫远徵立马将目光移开,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
出息!章雪鸣用魔法打败魔法之后,施施然坐回原位,加热茶壶,重新倒了三杯热茶,自己端起一杯,浅啜一口,同宫紫商聊起了铸造和机关。
仅仅是聊些她从宫紫商送她的那些小玩意儿上得到的灵感,就让宫紫商眼睛发亮,把昏睡的花公子丢到了九霄云外。宫远徵也听得入神,偶尔说下自己的想法,倒让宫紫商对他刮目相看。
也就是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章雪鸣抬手示意宫紫商和宫远徵不要说话。那两个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矮榻上的花公子睁开眼睛,坐起来,左顾右盼。
她们三个待的地方比较隐蔽,花公子没有发现她们,就十分心大地不去想为什么他被抓住了却没人看守他,跑到宫紫商先前制作火药的地方,打量着桌面上的各种器皿,又用手指拈起桌上的一些粉末端详。
他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自言自语:“硝石燃烧散发的烟气太大,木炭、硫磺分量太多,燃烧过快,极易膨胀……”
宫紫商眼睛一亮,看向章雪鸣,做了个“我要上了”的手势。
章雪鸣微微颔首,宫紫商便蹑手蹑脚地走到花公子身后,声音幽幽地开口:“这里不用打扫。”
花公子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垂手装恭顺:“是,小的这就走,不打扰大小姐。”
宫紫商跟已经出现在花公子身后的章雪鸣和宫远徵交换了眼神,眯起眼睛,底气十足地道:“站住,你刚刚在那里嘀咕什么?”
花公子便重复了一次:“硝石燃烧散发的烟气太大,木炭、硫磺分量太多,燃烧过快,极易膨胀……”
宫紫商想了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花公子迟疑着瞟了眼指尖的黑灰,嘴角悄悄翘了下:“小的叫小黑。”
宫紫商指了指桌上爆炸物的残留:“你是哪个宫的?为什么会懂这些?”编,我静静地看你编。
花公子张嘴就来:“我爷爷是做烟花的,出名得很,我家的烟花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