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永远困在石膏壳里吧?
“真的不能放了我吗?”江慎问。
依然没有回答。
江慎垂眸半天,低声说:“……摸吧。”
商暮秋盯了面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半天,摸出打火机点了支烟,江慎余光看到他戴着戒指的手夹着香烟起落,偶有火星飘落。
半晌,商暮秋呼出一口长气,苦涩的烟雾在他们周边散开,商暮秋把江慎抱起来放在了腿上,江慎被钢板石膏固定的腿只能滑稽地翘起,商暮秋给他捏腿,帮他活动经络,问:“这样也不恨我吗?”
“……”江慎把石膏手搭在商暮秋肩上,两只手臂也硬邦邦翘着,不能像以前一样很紧地圈在商暮秋腰上,他沉着脸,语气不情愿,又无奈:“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要是有机会把商暮秋浇在石膏里做一只漂亮娃娃,他也会做的。
商暮秋看他表情冷酷又厌倦,以为他会说“谁让我就是喜欢你,离不开你”这样的话,印象里,江慎可能说过。
出乎意料,江慎说:“谁让你喜欢我呢?”
商暮秋愣了一下,被烟灰灼了手才反应过来江慎说了什么有恃无恐的话。
半晌,他笑起来,碾了烟,抬起江慎的下巴,叫他看自己。
江慎没有配合,依然低垂着眼,看得出来,坐牢的日子把他的坏脾气全都磋磨出来了。
“亲我。”商暮秋掐着江慎的下巴,命令道。
“……”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商暮秋下颌,轻飘的呼吸喷在脖子里,然后是软热的舌头,像年糕喝水和讨好主人的时候那样,缓缓舔了几下。
第67章 宽容家长和坏脾气小孩
簕不安有很长时间没有见江慎,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回晏城处理酒馆转让那次,江慎劝他不要掺和进旧城拆迁的事里。
再之后,听刘大胡子在老于门前盘着一串小叶紫檀八卦,说江慎带着夜总会的相好私奔了。
胡欢喜确实消失了,不过,私奔肯定是刘最胡言乱语瞎说的,簕不安没信,果然,没多久就听说商暮秋带着他捡来的弟弟贴身不离地照顾,然后就有了一些暧昧不清的绯闻,再之后,晏城东拆迁项目里最大的老板混过北滩帮派的事也被提起了,往日风云真真假假沸沸扬扬,一群被强拆的居民聚起来,说要上访。
当年的事情仿佛重演,商暮秋这个人又成了漩涡中心。
再见江慎是在晏城壹号上面遥遥的一眼,簕不安看到轮椅上的木乃伊都愣住了,甚至忘了手边吵着要喝西瓜汁的小姑娘。簕不安大步走过去问江慎:“你这是怎么了?私奔被打断腿了?”
说着看向江慎身后正风度翩翩跟人寒暄的商暮秋。
最近他也听了好多传闻,发现商暮秋扫了自己一眼,哪怕那目光并不骇人,甚至大体上来看是友善的,也还是忍不住干笑了两声怵了一下,解释说:“那个……我开玩笑的。”
春天到秋天,也就半年,当初一冲动拉着江慎去砸车的簕不安变了样,瘦了,深沉了,原先冲动率真江湖义气的那个酒馆老板彻底消失了。
商暮秋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耐着性子,继续听面前这个口齿不清,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十分的投机分子奉承自己。
簕不安蹲下来,敲了敲江慎的石膏腿:“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啊?出事故了?没听刘最老于说起啊?”
手脚都裹成这样,得是粉碎性骨折了吧?
“说起来,前天去广明市场吃饭,那边也要拆了,还看见你妈了,打牌赢了,春风得意着呢。”簕不安状似无意提了江翠兰一嘴,然后,被簕不安遗忘在人堆里的小姑娘挤过人群,扯着簕不安的衣领靠在了簕不安身上,拿肩膀撞着簕不安,黑漆漆的眼睛安静地打量轮椅上的江慎。
江慎:“这是?”
簕不安笑了一下,脸上有了十分真心的欢快,跟江慎介绍道:“我妹妹,亲的,我妈生的——我那个烂爹临死还戴了顶绿帽子,哈哈哈!”
他正笑着,跟人谈话的商暮秋话说到一半停下来,江慎也蹙眉,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商暮秋:“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江慎:“闭嘴。”
簕不安:“啊?啊……”
他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扭头看身边的小姑娘,歪着头,靠着自己,依然打量江慎,像是根本没听懂。
商暮秋说完又回去跟人谈话,江慎还是那张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钱的臭脸。
簕不安笑了下,无所谓道:“没事,她听不懂。”
江慎发现了,簕不安妹妹好像不会说话,但他还是说:“听得懂,别乱说话。”
簕不安摸了摸小姑娘的脸,没怎么收敛:“最开始听说我妈又回去跟那老不死的再续前缘,我还以为她有毛病,结果这次回去,我……簕权让我把她领走,我才知道……呵,老头子突然脑溢血,估计有她一半功劳。”
闲话说够了,簕不安也有应酬,得走了,抱着犯困的簕小音起身,说改天再聊。
江慎嗯了一声,簕不安又站住:“对了,老于有事想找你来着,你知不知道?”
商暮秋跟人说话的时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