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啊好啊,以后就可以和阿衍在一起了!”苏衍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转眼又摆上一脸笑容,“李叔说哪里话,我家的馆子生意一直不错,卖馆子那是他死了都不可能的事儿!再说了,这么多人都在摆摊,我也来试试运气,多挣点钱又不犯天理,难不成来摆摊的都是穷困潦倒的?”她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大声说,在街上顿时炸开了锅,那几个婆娘怒红了脸,看着李鬼的眼睛几乎要吃人。几个壮汉干脆抄起了家伙作势要打过来,李鬼吓得赶紧认错,下一刻已经拉着半痴不傻的儿子落荒而逃。苏衍遥望那迅速消失的影子大为感慨,活了这么多年今天可是头回出气,真够畅快的!二话不说,生意也不做了领了左卿寻了家馆子饱足一顿。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左卿虽然性情冷漠,不过怎么说也只是个凡夫俗子,还是懂点人情世故。一顿饭下来,他的嘴总算是松了些,知道了那日山谷巧遇的前因后果,原来他本是一路北去容国,没想到半路与仆人失散,倒是阴差阳错救了苏衍。苏衍拿筷子闲敲酒碗,悠哉悠哉道:“真是有缘,既然有缘,不如咱们…”她还想继续说,看到左卿毫无变化的脸色后生生又咽了回去。没想到这一句引来左卿的兴致,拎起酒壶倒了一碗,举起酒杯敬她:“在下与姑娘虽是萍水相逢,却也算是生死之交,便以酒为盟,结为朋友。”言罢,仰头将杯中酒缓缓饮尽,继续说,“在下容国人氏,京中任了个朝廷差事,日后姑娘若是有机会到若水,必定盛情款待。”苏衍愣愣地看着一边捏着袖角擦拭嘴边的水渍,一边朝自己微微含笑,这般美如卷的画面看得她心脏直打鼓,等回过神才觉害臊,忙举起酒盏敬回去,对他道:“容国我可熟了,以后一定会去,那你可得多多关照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左卿点头答应,然后换了壶茶润喉,却被苏衍制止。她端起茶壶,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看了看,说:“茶叶没有光泽,并非新采,炒时候火候也不够,而且存放的时候受了潮,江南这种地方存东西最麻烦,稍有不慎容易霉坏,这茶叶明显是霉变后处理过的。”最后总结:“店家真黑心。”左卿的眼中浮现一抹亮色:“那什么茶叶才算上品?”苏衍拍了拍桌子,兴奋道:“这你就问对人了!我除了喝酒打架,泡茶算是我人生第二大兴趣!这茶吧,一般都在五月之前采摘,采茶的方法也十分讲究,炒茶时火候要掌控适当,且需要不断翻炒,然后去火五寸,最后后以上等柔纸包裹,存放于干燥处,茶之精华便不会散去。然后是煮茶和饮茶,这两点就是达官贵人的专权了,一般权贵吧都喜欢用山泉水来煮茶,因为山泉之水细腻纯净,泡茶当然属最佳之选。当然有些人喜欢储存旧年的雪水,待开春时用以煮茶,味道也十分独特…”左卿将茶杯置在桌上,低声道:“那个…我大概知道过程了。”苏衍有些意犹未尽地啧啧两声。“你这番说谈,倒是有教书先生的模样,看你学问不错,可惜了。”“可惜?我这技术也就吹吹,真动起真格,还不被前辈们挑刺挑成渔网。”左卿促狭的笑了笑。苏衍越说越有兴致,盘起腿,豪爽道:“我还是喝酒打架最好,茶道的学问还是达官贵人们玩玩吧。”说着又饮了半壶酒,顺势硬拽着左卿也陪自己喝,行酒令,猜谜划拳,一样没落。最后喝得半醉,又是跳又是笑,至暮色四合,街灯高挂,靠在他肩上才稍稍消停。自打以后,左卿便再也不敢和她喝酒,不过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