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扒着马车,随时都要跳上去逃离此地。左卿早已料到他会如此,便急忙安抚道:“长孙大人不必惊慌,下官是真心想帮忙,您想,我何时害过人?在书院这么些年,大家对我的风评可是一直不错。” 不错?长孙勋心里冷冷一笑,你可是墨斐培养的人,千挑万选出来的谋士!你的城府就像那深不可测的山峰下的深潭,鬼知道你暗地里替墨斐害过多少人! 长孙勋压制住恐惧,对他说:“墨大人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大人误会了,今次前来,纯粹出于个人,与义父无关。我只是想帮帮你们,仅此而已。” “可是事已至此,还怎么帮?如今也只能去楚国暂避风头,将来……将来也只能留在那儿寻一门亲事罢了。”长孙勋心中既惆怅又愤懑,自己落个什么下场都无所谓,只是可怜了自己这个侄女儿,年纪轻轻就断送了前程! 马车里头的长孙熹突然低声啜泣了起来,长孙勋顿时乱了方寸,左卿安慰道:“若水风云变幻,处处危险,倒不如楚国安逸,也未必不是个好归宿。只是,为何不多派些人护送?” 长孙勋叹息道:“说出来也不怕让你笑话,她爷爷本是最疼她的,现在因为这事对她恨极了,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我便只能派几个兵部的亲信护送。” “若大人不嫌弃,下官这儿有几个得力人,武功不错,也是个嘴严的,不如送与长孙姑娘,在楚国也算是有个保障。” 左卿对他们的遭遇并不怜悯,只不过装模作样关心一下罢了。但是长孙勋却听得感激涕零,连忙拱手感谢。 左卿话锋一转,对他说:“大人没有子女,将长孙姑娘视如己出,可是却因为墨家公子,害得她在若水名誉尽毁,你不想为她出口气吗?” 长孙勋震惊的看着左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左掌事这是…”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恐惧的直摇头,“墨大人对你有恩,你……” “下官的事,不必大人操心。大人操心的应该是长孙姑娘的将来。” 长孙勋追问:“你的意思……” “当初两家联姻,关系和睦,你又替墨大人办事,你和长孙姑娘想必是知道些墨大人的秘密的,可是现在两家关系彻底破裂,此时你却与长孙姑娘一同前往楚国,难道墨大人会放心你吗?难道他不会认为你是潜逃吗?按照他的手段,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可能陷他于危险境地的人。” 长孙勋握紧了双拳,却一直在犹豫,长孙熹钻出马车,紧紧抓住长孙勋的手,对他摇了摇头。长孙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问左卿:“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只想要我的东西,事成后会留下所有死士保护长孙姑娘和你一路南去,并留在楚国,直到若水太平。” 长孙勋看了看身边的外甥女,终于松了口:“你想要什么?” 夜色下,只有马车上的灯笼照亮周围,摇晃的光闪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下,显得有些可怖。长孙勋被光晃的眼睛疼,耳边除了风声只听得左卿近乎没有情绪的声音钻进。 告诉我关于金矿所有事情…… 金矿?! 长孙勋没想到左卿竟然会问他金矿的事,他一直以为左卿是知道的……看来,墨斐奸诈狡猾,并未将左卿视作亲儿子! 但是,他想不通左卿为何要背叛,墨斐对他的好都城人皆知,就算有所隐瞒,也已经比那歌弈剡幸福不知多少倍。让他更想不通的是,既然墨斐从未告知其关于金矿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长孙勋心里恐惧万分,不敢如实说,只是试探地问他:“什么金矿?” 左卿倒是耐心十足:“想必大人是认得吴商的,他的账本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在凉山开采金矿,不过他只经手兵器交易,对于金矿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你应该清楚。” “这……” “到了这地步,还抱有幻想?”左卿冷漠的勾起唇线,“你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长孙勋双腿瘫软,惊恐的看着那站在忽明忽暗中的人,心中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他颓废地说道:“墨斐是在凉山发现了金矿,那还是七年前的事,起初我是帮他处理过金矿,主要是押送出境的事宜,但是他不让我见到具体位置,只让我准备好车队,在凉山等候罢了。凉山那么大,我也不知道它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我知道的并不比吴商多,墨斐疑心太重,连你都不能接近他的秘密,何况我?凉山周围大大小小和迷宫一样的山没个尽头,你没有明确方向便如同大海捞针。” “可有指示?” 长孙勋苦笑:“能有什么指示,墨斐藏得太深,即使有人知道,那也是跟随他多年,把命都卖给他的死士,你觉得他们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