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嗅到了线索的味道,“您的意思是,那位书信先生还帮过其他人,也是报官吗?” “是啊,”老人家抹去泪,方才的痛苦略略平缓了一些,“除了小女,附近几处坊有好些人家的女儿也失踪了,都是那位先生帮的忙,那段时间他在官府和各家各户之间来回忙活,他可是位大好人啊!除了这,平常也帮我们写信,年关的对联也是他代笔的。” “确实是位大好人。老人家,我们兄弟三人出不识字,也想给远方的父母亲人写封信报平安,不知那位先生住在何处?” 老人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东方说:“你们离开此地,往东穿过两片坊,就是他住的‘清河坊’,那里,是闹市最好的去处。” 确实,清河坊可以说是闹市之中最干净的地方,临近山峰,依河而建,相比其它坊,此处布局更为工整。穿过挂满铜铃的清河坊牌坊,一眼就能将主街望到头。 因清河坊面积小,加上房屋排列整齐,三人不多时便已找到了书信先生,住在一间拐角的瓦房内,门庭破烂,围墙也已经年久失修,甚至长出了许多杂草。此人姓王单一个涼字,七尺身材,面容清秀,浑身散发着书生气质。 苏衍以求信为由,见到了王涼,只是简单交谈了几句,买了信,便离开了此地。 杨琏想起在‘天上水’时,苏先生也像这次一样,东拉西扯,并没有挑重点,那时的解释是‘放长线钓大鱼’,可是后来也没见着那个伙计起了什么作用。此时此刻,难不成又是钓鱼? 苏衍同他们解释道:“线放出去了,今日不收明日也会收,明日不收,总有一日会收,就算不收,我只要得到了当时我想要的,别暴露身份就行了,别的不求太多。” “那这次,苏先生在那个人身上得到了什么?” “我有三个疑问,一:他是不是谈岑身边的人,我是不是见过;二:除了书信他还做些什么行当;三:他的行踪和来历。第一个疑问我已经确认了,没见过。至于后两个疑问,我从他的话中已经能猜到一二。” “猜到什么?”兄弟二人同时问道。 “他应该参加过科举,但是名落孙山,除了给人写写信,也没什么长处。至于行踪……他应该会每月离开几日。” 杨琏不禁疑惑,方才谈话的整个过程他都在,苏先生除了说些毫不相干的话题,可是什么都没问啊!他挠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苏衍无奈解释:“住在闹市的都是勉强活着的人,能有几个出人头地的?而他明明有学问却沦落至此,你想想其中曲折,多半是名落孙山,或许不止一次,不然为何戾气那么重?” “厉害厉害!”杨琏拍手叫绝:“那,先生又是如何知道他每个月都会离开几日?” “你没有发现吗,在他的屋内有一尊观音像,虽不是玉,却也是好东西,平常人怎么可能买得起?所以我故意提起玉石坊,他果然有兴趣,然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提起云来阁,他的眼睛都是放光的!一个人只要去过一次云来阁,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他应该每个月都会离开去那花红柳绿之所。” 王炎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立即说道:“玉石坊每月月中放货,一放十来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平常人能拿到一两件就已是难得。王涼屋中那座观音应该就是出自玉石坊,一个写信的读书人,哪儿来的钱?我猜,他可能并非名落孙山的读书人,或许是哪个官员的门客,也或许是墨斐布在闹市的暗桩!” “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们俩兄弟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二人立即去趟玉石坊和云来阁查证。” 杨琏问道:“就算问出来了,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或许没什么关系,但是只要查清楚了,就能确定他的身份,兴许还能查出除了云来阁和玉石坊他还去过的其它地方。闹市有我继续家家户户地查,和你们同步进行,不会耽搁。” 杨琏勉强答应了,王炎突然又想到什么,说:“以防万一,我还是禀报长孙大人,请他派些人过来盯着王涼。” 王炎担心他们三人的出现会引起王涼警惕,派些人乔装打扮潜伏在清河坊,总归心安。 苏衍不禁心生赞许,这孩子果然心细。 清河坊以南,相隔两坊,是为墨石,此坊位于闹市东南角,最偏僻处,相较于黑鱼坊,此处稍稍繁闹些。 苏衍一路而来,不敢逗留,却也能瞧见许多奇怪之处。像那些街边巷口摆放的摊位,多是蔬菜野味的买卖,本没什么大不了,但摊位后头的黑巷子里,却能隐隐约约瞧见几个神色慌张的人进出,背着麻袋,那里头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半就是拐卖来的人吧。 墨石坊没有牌坊,只有入口处两座东倒西歪的石狮子。沿着残破不堪的石板路走进主街,穿过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