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再无任何忌惮,撸起袖子就开始拆墙砸缸。 整整搜了三日,从谈府内搜出了大量金银珠宝、账目明细,拉了五车去刑部。 卫盛二十六年三月十五,刑部以贪污谋私、略买人口、杀人等罪将吏部尚书缉拿。几乎同时,刑部收到了大量状纸,矛头统统指向谈岑。其中有不少证据还指向了另一个人——贾雨绅。 多年来谈岑和贾雨绅互相包庇,放任手下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数不胜数。其中,贾雨绅那早已被害的侄子贾楔曾重伤过一个人,不仅没有赔钱,贾雨绅还将受害人赶出了若水,致使受害人落下终身残疾。若非今日贾雨绅被揭发,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回到若水。 贾雨绅对此供认不讳。 一月后,判谈岑斩首示众,贾雨绅丈责五十,撤其官衔,充军边关。容帝还命令所有官员前去观看,以示惩戒。 其中还有一件意外收获,王炎向长孙无争请示调查‘大京赌坊’,怀疑这间赌坊与谈岑有牵扯。长孙无争虽然不大信,却还是派了人去搜查,意外的发现了其藏有暗室,暗室内竟有大量信息卷纸,上到皇室子弟、世家大族,下到平头百姓,境外人员,皆有记录!其中,针对政亲王的信息最多。长孙无争封了赌坊,将除了政亲王的信息外一律带去刑部。 经彻查,大京赌坊乃暗市左膀右臂,暗中替谈岑收集有用信息,以便于买卖交易。 王炎因此记了大功,长孙无争特地向陛下请旨,任王炎为刑部左侍郎。 长乐殿内,容帝盯着案上刑部上呈的结案奏章,面色严肃。 尚书大人墨斐刚进殿门,瞧见这一幕,便知大概,上前开解:“陛下,刑部已彻查清楚,虽然失去一位官员,但这种贪官,不要也罢。” 容帝扶着额头说:“工部贾雨绅,吏部谈岑,还有门下侍郎姬昱,大理寺卿尹卓,歌政的儿子歌弈剡,贪污,包庇、杀人,私通,这些简直就是容国的蛀虫,败类!” “为官之道,在清,在正。这些人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治,陛下不必忧虑过度。” “墨卿,”容帝抬起头,满眼疲惫的看着他:“你为官多少年了?” “三十一年,陛下。” “三十一年了,除了政亲王,也只有你还在朕的身边。放眼整个朝堂,朕不知道哪些官员是清廉的,朕不知道该信谁!” 墨斐缓缓跪下,郑重发誓:“臣誓死效忠陛下!” 容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墨斐,微微动容。此人为官三十一载,自己在位二十六载,比自己看这个朝廷都要久。 他,又能不能信? 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随之是从容的笑颜。 容帝一改方才的窘态,微笑着说:“墨卿与朕相识这么多年,朕自然信你会为了容国出生入死!但是你年纪也大了,该享享清福了。既然书院已经交给了左卿,你就该放手让他去做,你就一心一意替朕守好三省六部,切不可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墨斐惶恐不安的抬头看了眼,急忙伏下头:“臣一定纠正三省六部风气,臣,一定不会再三省六部出事!” “对了,左卿正式任职书院掌事,你是不是该给你这个义子好好举办一场升迁宴?” 墨斐连忙道是。 “就办在书院吧,你去挑个好日子,此事就交给你去主办。” “是。” 退出殿外,墨斐缓步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拦住去路。墨斐抬头看,见是中书省梁鸾,才松了口气。 梁鸾打量着魂不守舍的挚友,问道:“怎么从长乐殿出来是这副模样?陛下责罚了?” 墨斐苦笑道:“倒是没责罚,但陛下命我主办升迁宴。” “升迁宴?谁的升迁宴?” “还能有谁,我的好儿子,左卿!” 梁鸾似乎嗅到了什么,急忙问:“你怀疑谈岑的事,是左卿从中作梗?” 墨斐眯起眼,深邃的眼睛透着疲惫:“恐怕不仅仅是谈岑,所有事,应该都是他!” 梁鸾愕然:“都是他?” 墨斐沉默了片刻,沉重道:“早该听剡儿的话,现在只恨后悔太晚。” 梁鸾脑子里迅速浮现三省六部如今的局面,礼部、吏部、工部、还有门下省侍郎,都已经没了,墨大人身边得力之人所剩不多! “左卿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他害你能得到什么?”梁鸾不理解左卿这么做的原因,要说是为了辅佐哪位皇子,但是放眼整个皇宫,也不见哪位皇子有动静。 “一个苏衍,自楚国不知名的小镇而来,不过懂些旁门左道的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