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生送来一封密信放星汉阁沉香案上,本好奇信中内容,可又害怕大人责怪,便只瞥了一眼,自顾自研墨去了。 左卿仍在整理书籍,满目古籍新书排列有序的排在书架上。 砚生心里嘟囔:也不知掌事大人还在理什么,这些书大人早已阅览,却一直舍不得弃在箱中。 “大人,不看信吗?”砚生实在忍不住提醒他。 左卿的动作戛然而止,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将书放回去,拿起信,迟疑片刻才拆开,转手又将它焚毁。 “信上写什么?”砚生问他。 “之前安插在凉山的暗桩已经将圣旨伪造好,已经伪装成京都调任过去的新任县令,成功进入凉山县衙,目前在查近年来在凉山发生的特殊案件,希望从中能捕捉到关于金矿的消息。” “那不就好,”砚生总觉得他有心事,“那大人为何不高兴?” “他说,凉山的县尉和主簿甚是谨慎狡猾,似乎一直在试探他。” “那可如何是好?若被发现,岂不是前功尽弃?” “此人伪造的圣旨以假乱真,他们应该难以分辨真假,或许是前任县令的死让他们紧张而已。但不管怎么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左卿走出了房,立在院中,那些树长得很好,却和自己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他从凉山回来,一切就快结束了。” 砚生注意到那一片茂盛的树丛,心中了然,不再打扰,回到房中继续自己的工作。 南湖,西楼垂钓了半日光景,竹篓中已经大有收获。苏衍蹲在一旁看得入神,湖面突然传来响动,随着鱼线周围湖水翻涌,一条大鲤鱼被拽出湖面。 “哇!这条比刚才的还大,晚上鲤鱼宴有着落了!” 西楼得意的将鱼放进竹篓,对她道:“年前的时候南湖还是死寂一片,我路过瞧见,觉得实在没活气儿,便让人来养些鱼。也不知怎的,当时心里就想着以后可能会有人喜欢鲤鱼,便都养了鲤鱼吧。” “嗯,很有缘分。” 西楼温柔的看着她,“是啊,缘分。” 苏衍一心在数鱼,没注意听他的话。 一条,两条…六条…十条! “够了够了,清蒸、爆炒、再来个火烤,撒点盐巴上去,啧啧啧,能馋死隔壁学堂的人!”苏衍美滋滋的盖上竹篓,拍了拍他的头道:“今天辛苦你,别忘了今晚过来赴宴。” 西楼狂点头,一脸向往:“那我带上酒!” “可别了,上回喝得不省人事,差点成了书院的笑话!人要脸树要皮,我还是喝茶吧!”言罢,灰溜溜的便跑了。 入夜,阑珊院水亭里。 言真尴尬的坐在西楼和苏衍当中,面对一桌酒菜却毫无半点兴趣,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中了然:果然姐姐是不喜欢西楼这个伪君子的,不然为什么非要拉上自己和佛柃来作陪。可是…尧王又是来凑什么热闹?他继续观察,却瞧见尧王一脸痴迷的看着苏衍,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都没发现。 言真懊恼,当时就不该告诉这个呆子! 苏衍热情的给每个人夹菜,看到西楼本来清秀的脸庞此时却是布满了阴云,不禁暗暗偷笑。 “不是说不饮酒吗?” 突然有人说话,言真猛地回过神,尧王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酒可珍贵了,我不饮,你们可以啊!”说着,苏衍将酒坛子拎过来给他们满上,“后院藏的,上等的梅花酿!这坛喝完就没了,大家畅饮啊!” 西楼长长叹了口气,将酒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之间,众人都有些微醺。尧王抱着苏衍的胳膊一直嘟囔个没停,言真凑过去偷听,原来说的是关于他父皇的。看来这个家伙在宫里受欢迎只是表面,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的隔阂却是真的。 西楼滴酒未沾,孤零零的喝茶,时不时瞥眼苏衍。 倒是佛柃一杯接着一杯,这是要不灌醉自己誓不罢休。苏衍抢过杯子,隐忍着怒意,“你怎么这么饮酒?是谁前几天还说要小酌,怎么这会儿自己却豪饮起来!” 佛柃只是看了看她,捧起酒坛继续。 尧王看傻了眼,小声地问苏衍:“受刺激了?” 苏衍没空搭理他,伸手又抢了她的酒坛,随手扔进湖里,“得,都别喝了,吃菜吧。” 佛柃冷言冷语:“此时非彼时,”她起身,看着西楼又说,“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此时你们突然欢聚一起,我有些不适应,先回去了。” 言真一边担心佛柃,一边又放心不下苏衍,权衡之下,还是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