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为了宝儿有个好母亲,对所有人都多番试探。我只是不明白,你对凤轻轻为何就如此不同?你好像特别针对她?”
林芷毓哈哈笑起来,凄凉惨淡,“这就得问婆母了。九哥,是婆母不喜欢她。”
“好,我再问你,为什么把宝儿养成这样?”
关于这个问题,林芷毓极力辩驳,“我没有故意把他养坏,我也是大家族出身,怎会和孩子说那样的话?我,我只是太宠他了,一直觉得他还小,忽略了一些事情。”
郑九没有再问,林芷毓往日里对宝儿尽心尽力,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终究自己才是最大责任人。
他也不觉得林氏有故意养废宝儿的心。她是一个寡妇,又没有儿子,将来说不得也是靠宝儿赡养。宝儿废了,于她没有半丝好处。
他道:“宝儿今后我会找人教养,一个男孩子,长于妇人之手,终是隐患。大嫂你就还管着后院就好,日后我再娶妻……”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个府邸还留给你管,我们会另买个宅子住。”
林芷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要搬出去住?你要撂下郑家不管?”
郑九皱眉,“这怎么算撂下不管?该给母亲和你的奉养银子一两不少,你的管家权也没人夺了去,岂不是正好。”
林芷毓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果然待她不同,你的马车就没搭乘过别的女人。现在你要为了她,连家也不要了!”
好笑啊!没有郑九的郑家还是郑家吗?
她笑到最后癫狂起来,“没用的,婆母不会答应的,你注定要失望了。”
郑九退开几步,对她的癫狂莫名其妙,但也着实烦躁,“这事不由你们决定,母亲她也左右不了我,你是知道的。”
林芷毓心凉半截,忽地笑容诡异,“左右不了吗?那千夫所指你也不在乎吗?”
郑九森然道:“你什么意思?”
林芷毓又是发了癫似的哭哭笑笑,字字句句捅着郑九的心,“你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那些丫头们私底下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当年谢氏与你大哥只差走礼,为什么最后嫁了侯府,谢郑两家人心知肚明……”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郑九厉声喝着,“与轻轻有什么关系?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甚至无法再面对林芷毓,烦闷的出了东院。只留林芷毓哭花了妆,神经质地低喃,“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哈哈……”
果然,郑老夫人拍桌反对,“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郑九反而冷静下来,“这就是母亲和大嫂合起伙来,羞辱轻轻的原因吗?”
郑老夫人气结,“你要这么想,为娘也不反驳。”
喘了片刻努力平复心情,“那件事京中人知道的不少,谁家女儿嫁来郑家都是美事一桩,唯独谢氏的女儿,将会成为笑柄。”
“我不在意。”
郑老夫人脸皮抽动,缓了语气道:“你是男子,不在意就不在意了,她是女子,你以为的千夫所指,是指你吗?”
郑九抿紧了唇,一副犟种模样。
“世上好女子千千万,过一段时间,你就淡忘了。且为娘的看来,凤小六并没有将心思放你身上多少,她不过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赌咒发誓绝不再来郑家。这样的气性,就是个倔强孤傲的,怎堪为郑家大妇?”
郑九心里却想,她不需要做郑家大妇,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郑家大妇,就让喜欢做的林氏去做。
郑老夫人说着,又转了口风,“你也别怨怪你大嫂。她十五嫁,十六寡,也没留下个孩子,你大哥还想着旁人……她也是够苦的。
你看宝儿娘进门之后,她多热情,尤其怀了宝儿后,简直比她自己怀了孩子还上心。宝儿生下来没了娘,是她贴着肚子暖着,除了吃奶,一刻不放手的抱在怀里。
娘一度怀疑她是想过继宝儿到她名下。哎!不瞒你说,娘也是动过这心思的,想着你还年轻,总会再娶,还会再生,就把宝儿给她也未尝不可。
是她说,宝儿是你嫡长子,没有过继的道理。她只凭心对宝儿好,宝儿大了还能不奉养她?
也是我们疏忽了,让一个眼皮子浅的奶娘灌输了些不好的想法,小小年纪想歪了事情。但也着实是因为太过疼爱他的缘故。
你要亲自教养宝儿,为娘也没立场反对,也幸好孩子还小,不难掰回来。行了,看在你死去的大哥份上,也看在为娘我的脸面上,不要记恨你大嫂。”
郑九抿着嘴,实则心思也有些松动。
大嫂是个可怜女子,讨好宝儿,讨好母亲,大抵也只是为了在府里体面活着吧?
她和轻轻,又没有恩怨,不可能故意针对她,一切都是听母亲吩咐做事的。
…………
侯府。
至晚,春枝春晓到底没来,想是真不肯干了。
刘妈妈来了想说几句,阴阳怪气道:“六小姐,可没这么作贱下人,不拿下人当人待的。俩丫头腿子都肿了。”
春草不客气的回怼,“刘妈妈说话好没道理,丫鬟就有个丫鬟的样儿,主子让干嘛就干嘛。怎么,没打没骂的,这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