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带来的热量渐渐散尽,安默儿筋疲力尽。
不知何时,她看江逸的眼神,由痴缠变成了绝望冷漠。
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翻身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了。
江逸睁开眼睛,幸福过后的余浪还在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脑海,让他整张脸透出红晕来。
屋内暧昧凌乱的气息随着从窗户缝隙间吹进来的冷风一点点消散。
他伸手摸着腹部差点撕裂的伤,转头看向安默儿。
安默儿躺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看着蚊帐顶部,眼角有眼泪缓缓划出来。
这一刻,无边的悔恨在两人的心中撞击着,让人痛不欲生。
江逸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将被子拉给安默儿盖上,开口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那个药是……”
安默儿一把将他拉着被子伸过来的手打开,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江逸耳朵:“江逸,做了就是做了,你又何必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江逸从来没有在安默儿眼中见到过这样绝望又冷漠的眼神。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悔恨又害怕的。
他之所以悔恨,是因为方才没有遵循内心对那种事的排斥而推开她或者将她打晕后去找解药,而是沉迷于身体的欲望和快乐难以自拔。
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觉得安默儿今后再也不会理他了,甚至会恨他一辈子。
他想要极力解释:“默儿,你相信我,我是被人骗了,真的,我……”
安默儿咯咯咯地冷笑了几声,转头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已经将他当成了仇人,她说:“江逸,你能不能不要虚伪了?”
江逸:“……”
他哑然。
安默儿从床上爬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穿上了衣物,而后走向客栈门口。
江逸慌乱不已,焦急大喊:“默儿,你要去哪儿?”
安默儿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开门走了出去,身上还背着包袱。
“安默儿,你别走!”江逸艰难地坐了起来,忍着痛穿衣服,想要追出去。
然而,刚刚有多快乐,现在他的伤就有多痛。
疯狂过后,即使他不是主要的出力者,他体内的伤真的撕裂了,甚至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还吐了一口血,染红了地面。
他每走一步,胸口和腹部都疼痛难忍,等他挣扎着下了楼,来到柜台前询问的时候,掌柜的告诉她,安默儿已经坐马车走了,去了婺城。
至于是婺城哪里,掌柜的便不方便告知了。
……
马车内,安默儿一边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眼泪一边忍不住往下掉。
她从来不知道,做了对不起慕容景的事情,会让她这么难过。
慕容景一直误会她和江逸有关系,但误会终归是误会,但现在,误会变成了现实。
她一想到明日慕容景就要出发上战场出生入死,而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她就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悔恨又有什么用?
她坐着马车,花了一天的时间,晚上到了婺城的梧桐巷。
慕容景给她购置的院子就在那里。
下了马车,背上包袱,给了车夫银子,她心绪复杂地站在院门口。
院子里隐约有些光亮,且那光亮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一个二十多岁的丫鬟将房门打开了,见了安默儿便恭敬一礼,开口道:“林公子,你来了,奴婢等候多时了。”
安默儿张口询问:“你是谁?”嗓音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丫鬟抬头道:“林公子,奴婢名叫春香,是阁主让奴婢来伺候林公子的。院子里除了奴婢,还有秋香。”
安默儿闻言点了点头,在春香的引领下进了院子。
又是夜深,她让春香去给她烧了热水后,在浴桶中清洗了许久,才到了自己的房间。
找来了笔墨纸砚,她提笔给慕容景写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梧桐巷,在梧桐巷等他回来。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将白日里和江逸发生的事情隐瞒下来,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写完了给慕容景的信,又给青锋写了一封,告知他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问他现在在青云观做什么。
第二天,秋香便帮她将信送了出去。
……
天气越来越冷,时间一晃来到了腊月,眼看到了年关了,安默儿在梧桐巷住了一个月了,今天收到了慕容景寄来的平安信,她心情很好,一时兴起,决定出去逛一逛。
也许是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所以外面的街道上十分热闹。
安默儿穿着男子服饰,身上披了黑色狐裘披风,头上戴了个遮脸的斗笠,在秋香的跟随下,先去同心客栈将给慕容景的信寄出去,再在街上随意走动着,看到什么想买的便买一些。
“公子,那有卖栗子的,奴婢去给你买一些吧。”秋香指着一个小摊贩问安默儿。
安默儿早闻到了那糖炒栗子的香甜气味,正觉得嘴馋想要买一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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