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鸣谦靠在安默儿的身上,有些不知所措:“默姐姐……”
安默儿擦了擦眼泪,直起身来,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鸣谦,你偷吃都是为了生存下来,错不在你,我不会怪你的。你放心,今后你安心地跟我在一起,我再也不会让你饿肚子。”
安鸣谦的眼睛一亮,开心道:“太好了!默儿姐姐,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只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家去啊?伯伯要是知道你不在坟墓,在这里,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秋香送进来药,安默儿帮安鸣谦洗浴好后,帮他擦干,让他趴在床上,帮他上药。
院子虽小,但是很奢华,甚至比从前安默儿在江家住的地方还要奢华。
屋内燃着地龙,所以冬日沐浴一点也不冷,反而是面色蜡黄的安鸣谦,此时脸蛋都变得红红的。
安默儿轻声对他道:“鸣谦,我不能回去,因为在世人眼里,我是已死之人,而且,我在这里的事情,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我又会死掉,今后你我就真的再也不能见面了。”
“所以默姐姐不能跟我一起回去吗?”安松清扭头看着安默儿,一脸的失望难受。
安默儿笑道:“我不跟你回去,但是我们可以约定时间,偷偷见面啊。”
安鸣谦并没有高兴起来,瘦削的双手放在床上,下巴耷拉在上面,失落地噘着嘴。
安默儿摸了摸他的头,又听他道:“默姐姐,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念伯伯吗?我觉得伯伯一定和我一样想你,你不知道,伯伯他……”
说到这,安鸣谦忽然顿住了。
安默儿疑惑地看着他,问:“你伯伯怎么了?”
安鸣谦憋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沉沉地说:“默姐姐,我怀疑伯伯他生病了,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种病。”
安默儿动作一顿,将安鸣谦给扶了起来,给他穿衣服。
“真的?他请大夫看过?大夫说他得了不治之症?”
“不,是我猜的,”安鸣谦摇头,“你刚刚埋进坟里的那段时间,我看到伯伯每天都请不同的大夫去他的院子里。我很好奇,就偷偷跟去看了,结果我发现伯伯从他房中的琉璃瓶里倒酒出来,拿给大夫,问大夫那酒能不能治病。”
安默儿闻言眸子眯了眯。
之前安松清以为她真的死了,所以对假尸剖心,又用腐烂的心泡酒。
莫非安松清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而自己的心泡酒也有治病的功效?
“默姐姐,”安鸣谦扯了扯安默儿衣袖,“伯伯又带着那瓶酒去了南边玉城主持修建运河,我好担心伯伯会病死在那里,默姐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玉城看看伯伯?伯伯要是看到了你,说不定一高兴就不生病了。”
眼中满是担心和祈求。
安默儿于心不忍。
安鸣谦还小,根本不懂事,更加不知道,在安松清的眼中,她这个女儿什么狗屁都不是。
遑论她还是后来者,对安松清一点感情都没有,就算安松清真的病死了,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谁能容忍自己死后心被生父剖出来泡酒?
荒唐。
但是她不想让安鸣谦难过,摸了摸他的鼻子,安慰道:“我知道你关心又想念伯伯,不过你伯伯肯定没有生病,你不用担心。若是他真的生病了,为什么还要去玉城主持修建运河呢?”
“真的吗?”安鸣谦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安默儿安慰他,“你放心,这段时间你好好跟我在一起,我会帮你找到你流落到这里的真正原因的。”
他说了,他是在去墓地的路上,被人弄晕了的。
而随同的管家和车夫,竟然放任他一个小孩独自待在马车上。
按时间推算,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那时候安松清就已经离开盛京去了玉城,所以这件事很大可能就是安默儿的继母冯氏做的。
若果真如此,说明冯氏母女已经不能容忍安鸣谦再待在安家了。
这样的话,安鸣谦今后在安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若是安松清也插手了此事,那安鸣谦索性也假装走失了,再不回安家去,跟着安默儿会更好。
安鸣谦上好了药,便睡下了。
安默儿起身,准备出去帮他买几身衣服回来。
……
翌日傍晚,安默儿亲手下厨给安鸣谦做吃的,安鸣谦怯生生地站在厨房门口,嗅着锅里传出来的香味,不断地咽口水。
安默儿给他塞了一只鸡腿,想让他先解解馋。
安鸣谦却摇头不接,解释道:“默姐姐,伯母说小孩子不能这么馋,要等到饭菜上桌之后,才能和大家一起用饭。”
提到冯氏,安鸣谦的小脸上浮现出厌恶。
他不喜欢冯氏和安梦雪,因为他知道以前安默儿在安家的时候总是被这母女两人欺负。
安默儿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将鸡腿塞进他的手里,笑道:“这里是默姐姐的地盘,我们想怎样就怎样,你伯母管不着。”
安鸣谦捧着鸡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在婺城当了一个月的小乞丐和小贼,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所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