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她与何之元新婚不久,他带她去游湖泛舟,还有硬要跟着的何母,以及他的表妹。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晕船,头脑晕沉沉,站都站不稳,还要听何母姨甥俩的阴阳怪气。
她也没有示弱,几句软刀子,便堵得那姨甥没了话。
何之元拥着她,不时给她擦汗,并未参与女人间的唇舌之争。
那种头痛欲裂,胸口闷堵,气顶到喉咙的滋味,林雁语体会过一次就够了,打那以后,她再也未曾乘过船。
只是那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半阖着星眸,脑中有几瞬的失神。
率先闻到一股陌生又久远的檀香,林雁语覆盖一层水膜的眸瞬间睁大,她妄图挣动手脚,躯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手脚发软动不了。
她用尽全力的这一挣,也只不过是在身后的人怀中蠕动了一下。
身后有人正贴着她的发轻嗅,察觉到动静霎时一顿,将她放倒到他的大腿上。
林雁语圆眸惊恐的瞠大,双手无力,却仍努力撑到对方胸前,呈一种自我保护姿态。
舌根发软,不听使唤,淡粉色的唇张合几次,没说出话。
上方那张俊秀的脸,眉眼温和打量她的脸,声音也温柔。
“卿卿,你又变漂亮了,半年未见,不知你想我了吗?我很想很想你,每天都想,尤其是晚上。”
林雁语心中大骇,卿卿?
她努力协调半天,终于找回舌头的主动权,还有些吐词不清。
她蹙紧双眉,艰难的说:“妹、妹夫,请放、放开我,我、我夫君……”
“我才是你夫君。”
何之元打断了她的话,温和的眉眼暗了下来,捧着她的后脑勺凑近,沉沉看着她的脸,又重复了一次。
“我才是你夫君。”
林雁语满脸的不可置信,眸光不稳,用尽所有力气去摇晃脑袋。
“放、开我!你、你是不是疯了!”
何之元轻而易举固定住她的脑袋,打量着怀中的人。
他的卿卿还是这么美,甚至比以往更美了,小脸粉白透亮,眼角眉梢藏着风情,眸子莹润朦胧,宛若一朵兀自盛放在枝头的娇海棠,勾人而不自知。
转念又想到,是因为谁的挑弄,他情绪又沉了下去,火气升了上来。
“不,我没疯!若不是林燕霞和尹家,你早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都怪他们!都怪他们!他们该死!该死!”
他看到怀中人眼中的惧意,不由放缓了语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不过你放心,这些妨碍到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尹家伤害过你,也已经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林燕霞你也看到了。”
说着,他笑了起来,语气愈发温柔。
“卿卿,放心,我会提前扫清所有障碍,你安安稳稳的跟我一起就好了,这辈子你我之间不会再有遗憾,你会生下我的嫡子嫡女,我教儿子读书习字,你教女儿针线女红,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林雁语眼眶酸涩,无力的闭上了眼,确信了,何之元定然也忆起了前尘旧梦。
她缓缓掀开眼帘,眸光坚定,一字一顿的说:“我、我是李宴齐的妻子,也只会是他的妻子。”
何之元眼眶怒得发红,抱紧她声音颤抖。
“李宴齐就是一个小偷,你知道吗?他就是一个小偷,是他偷了我的宝贝,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
林雁语凝睇他红红的眼睛,双目清亮有神,缓缓道:“我……从不属于你,是我自己选择了他。”
她越说越顺畅:“何之元,人生便如大梦一场,我在混沌的梦中寻寻觅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现在……我求你放过我吧。”
何之元脸色霎时雪白如纸,摇着头不可置信问:“你、你也做了跟我一样的梦是吗?那为什么你……”
他闭嘴了,因为他在她的眸中读懂了答案。
“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小时候就喜欢你,双方父母都有意,我拼命读书就为了早点娶你过门。”
何之元眼中渐渐染上了阴毒,恶狠狠的说:“你现在让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是不是因为李宴齐!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林雁语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勾起的暗蓝色织金绣柿蒂纹样床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有没有李宴齐,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她不管何之元作何反应,接着说:“你父母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也给不了你仕途上的助力,我知你是个有野心的人。”
“山长把你引荐给成王,所以你后面收了方姨娘,你的第一个姬妾青姨娘,是你上司仓部侍郎送的,清怡郡主你根本不喜欢她,但为了让她父亲助你登上次辅,你还是会去赴她的约……”
何之元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屑,眸中满是困惑不解。
“男人三妻四妾不正常吗?再说了,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喜欢她们,只不过就是一些利益的捆绑,不然那些人怎么会全心全意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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