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太面色一僵,紧接着又破口大骂:“你胡说什么!咱家好着呢!!” 杨大壮满脸狰狞,“杨丽丽给赵老栓投毒,当场被抓,怕坐牢就服毒自尽,赵老栓怕人死他那儿了,这才忙不迭地把人给送回来了!” “你,你……” 杨春苗一口气没上来,直愣愣地栽倒在地上。 “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要摊上这么个害人精啊~” 杨大壮满脸嫌恶,“你有时间在这哭,还不如想想怎么安抚赵老栓!” 赵老栓本就因为拆迁的事儿对他诸多不满,但是碍于多年“走动”的情分,倒也没彻底撕破脸。 这下好了,杨丽丽把事情搞砸了,彻底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他们之间本就风雨飘摇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杨大壮越想越气,暴怒到极端,他一把扯着杨春苗的手臂,将人拖了起来。 “她人呢?!我倒要看看……” “丽丽啊~!我的闺女啊~!” 屋内突然传来老人哭嚎的声音。 林远蹙眉看向屋内,客厅躺椅上的杨丽丽手已经耷拉下来了。 杨大壮面色一僵,脸上的怒气不减。 他甩开杨春苗的手,恶狠狠道:“马上把人给送出去埋了!再把事情闹大敢惹毛赵老栓,他一张状纸告上去,今晚我们都得蹲局子!” 杨春苗满脸悲戚,跺着脚,声嘶力竭道:“她是你的亲妹妹啊!就算她做错了事,连个体面的丧礼都不能办嘛!” 杨大壮轻哼一声,脸上哪有丝毫死了亲人的难过。 “我养条狗,过年了还能杀了吃,她除了两头要钱,还能干什么?” 他冷冷睨了一眼杨春苗,“赵老栓要不是身子不行,会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女人在身边?你们想当公安局长的亲家,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么大的脸!” 杨春苗身形一阵摇晃,不得不认清现实。 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再要是断送了儿子的前程,他们杨家以后在李家就更抬不起头了! 饶是如此,那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怎么能不伤心。 杨春苗哭嚎一声,跌跌撞撞地跑进屋里,抱着杨丽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林远看着杨丽丽口鼻处已经开始冒黑血,再耽搁下去人就真救不回来了! 他正着急,杨大壮已经窜进屋里。 杨大壮看到杨丽丽脸色煞白,嘴唇黑紫,口鼻间还往外淌着黑血,当即吓得愣在原地。 杨春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杨大壮回想起赵老栓的警告,忍着恶寒,从里屋抱出来一床被子,劈头盖脸地罩在杨丽丽身上,对两人疾言厉色道:“要哭丧等到她“头七”再哭!” 杨老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抬手就给了杨大壮一耳光。 “畜生!她是你妹妹啊!为了你,委身给那么个废物,你不为她讨回公道,还帮着外人说话,你还是个人嘛!” 杨大壮恶狠狠地将被子摔在地上,冷啐了一口唾沫,满脸嘲讽地看着他老爹。 “您现在摆起当老子的架势了?当初您要是清高,不当临泉镇的拆迁办主任,你的亲闺女也用不着去卖身,现在您面子占了,里子还想从我这儿找补回来?做什么白日梦呢!” 杨老汉气得呼吸不稳,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不肖子孙!” 杨大壮冷哼一声,“我要是走了,你们是打算自己抬着她的尸体招摇过市吗?你们这辈子是快走到头了,我跟赵老栓的情分可还没断干净呢!” 说完他甩手走出了院子。 杨家二老对视了一眼,也都歇了哭声。 杨春苗攥着袖口,看着杨老汉,道:“老杨,闺女已经没了,儿子再保不住,咱们杨家可就彻底断了香火了!” 杨老汉满是老态的脸上,淌下来一把眼泪,“造孽啊~!” 不大一会儿,林远就看见杨家二老抬着个被裹走了出来。 杨大壮下车打开后备箱,将尸体往里推了推,抄起院外的铁锨对他们道:“我自己一个人把她给送到杨家祖坟,你们在家守着。” 杨老汉一想,人去多了难免惹人耳目,也就无奈地点点头。 林远见车子驶离杨家,这才从暗巷绕到大路,打了辆车紧跟上了上去。 恰逢清明节刚过,坟地周围还有许多没烧干净的纸钱。 春天本就风大,四周也没什么树木遮挡,一地的黄纸伴随着风沙,被吹得到处都是。 高矮不齐的坟包耸立一地,远远瞧着,颇为荒凉。 杨大壮扛着尸体,随地放好后,对着双手吐了口唾沫开始挖坑。 不大会儿地上就多了个半大的坑,杨大壮丢掉铁锨,一回头就看到包裹着杨丽丽的铺盖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了一角,她惨白的脸上,七窍都往外淌着黑血。 杨大壮吓了一跳,他战战兢兢地,将被子踢到她脸上,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妹妹啊,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比纸薄,等哥哥发家了,一定好生替你做场法事,你在下面可千万保佑哥哥我,早日升官发财。” 杨大壮双手合十又祷告了几句,拖着杨丽丽的腿,将人丢进坑里,又抄起一边的铁锨将坑填埋起来。 或许是想到什么,他寻摸了半天,从地上捡起个枯树枝插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念叨。 “这是哥哥我最后替你做件事,等过了风头,我带着娘老子给你立个碑,你好好去吧。” 说完他转身将铁锨丢进后备箱,开车疾驰而去。 暗处的林远缓步走出来,看着土坑里摇晃的柳树枝,冷笑一声。 村里出生的人,都知道柳树是鬼树,有“留魂招煞”一说,他这是让杨丽丽死都不能投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