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其实很笨拙的,学不会掩饰自己。
“下次别这么傻了,对你坏的人,要记在心里。”
温苋汀点点头:“我知道啊,我记仇着呢。”
见季言矜神情好些之后,她才慢吞吞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有思想有理智,不管心里有过千般万般坏念头,没有做都不好算到头上去,哪里有这么霸道的?便是想一想都要定罪不成?这世上没有人完全干净。
我不计较,正是因为我相信真正有理智的陆窈是不会来伤害我的。”
季言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叹:“如果是对你,不管这些道理,我要永远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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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温苋汀是在胡狸叽叽喳
喳吵闹声中睁开的眼睛。
走出帐篷,便看见胡狸和姚依依又闹在一起,应该是在为昨晚的事情吵,周围一圈皆是拉架的人。骤然看见活蹦乱跳的大家,她还觉恍惚,有种隔日如年的错觉。
叶子双手合十,脸上带着歉意:“汀汀,我昨晚不知道是怎么了。”
温苋汀摆摆手让叶子不要自责,穿过人群,看了一眼兀自站着的季言矜。
他看起来气色不错,脸上轮廓分明,浑身给人一种疏朗干净的感觉,昨晚应当休息得挺好。不知道他是如何向叶子和顾执解释昨晚的事情的,她虽然好奇倒也没有多打听。
稍作休息过后,一伙人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这里,经历了心惊胆战的一夜,众人的精神或多或少都有些萎靡。
尤其是陆窈,脸色极差,走路的时候,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她的动作有一些僵硬。
温苋汀便多看了两眼。
扯了扯叶子的袖子,很小声地问:“陆窈她怎么了?”
叶子随意瞟了一眼,转头就跟温苋汀抱怨起来:“顾执下手太狠了,我这脖子现在还疼呢,一动就酸胀酸胀的,难受死我了!她估计跟我一样,人不正常所以挨揍了,就是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她揉了揉脖子,继续哀声连连,“真痛,我和她也算同病相怜了,可惜她性子不好,不然还能去问一问罪魁祸首是是谁。不过我看又是顾执干的,季言矜总不会下手这么重吧。”
温苋汀干笑两声,还真就是季言矜干的。
回去的路上,顾执的脸色一直不太好,频频揉着眉心。驾驶人这种状态,叶子怕死,担心出事,期间提了几次要不让她来开,都被顾执温声拒绝了。
好在车子还算是一路平稳,安全将叶子送到了家。两人简单拥抱过后,道了别。
顾执并没有打招呼,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腹一下一下敲击,身上的白衬衫已经不是昨晚那件,早已换上干净的,合身的剪裁和干净的颜色将他衬得气质如玉般清润。
但他温润的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倦意,眉心微蹙,不知在思量什么。
直到温苋汀出声提醒,他才带着歉意地解释:“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昨天确实……”温苋汀微顿,“走吧,你也好快点回去休息。”
“嗯。”嗓音微哑,顾执重新启动车子。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温苋汀家门口。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正要下车,手都还没碰上车门,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汀汀,我们谈一谈。”
“……”
最近是怎么了?都轮流找她谈话是么?
如果不是坚定地知道自己的年纪,温苋汀都以为她是没做作业被抓的小学生。
“嗯,好。”她重新坐好,两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一副被谈话的专业姿势。
顾执掀起眼皮,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她乖巧漂亮的小脸,眼里溢出点点笑意,夸奖
道:“汀汀,好乖。”
笑过后,进入正题。
沉吟片刻,顾执语气柔和地说:“汀汀,我希望你以后还是要少跟季言矜来往。”
温苋汀微愣,小脸上满是疑惑:“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我以为昨天的事情就已经足够说服你了,他们是一群危险分子,我不放心你再同他们一起玩。”
关于昨晚的情况,她早上睡得沉,不清楚季言矜今早是如何说明的,现下她只好含糊回答:“昨天只是个意外。”
发出一声轻笑,但顾执的眼中却并没有多少笑意,“昨晚真的只是意外么?汀汀,我不是叶子,没有这么好糊弄,季言矜一定同你说过,你知道真相,对么?”
他回身注视着她,眸色微暗。
明明是和平常没什么分别的眼神,但是此刻在视线逼视下,温苋汀莫名觉得头皮发麻,甚至比起昨晚更令她觉得怪异,手心攥得更紧了。
好半响,温苋汀迟疑着点头,“我确实是知道,但,真相的的确确也是个意外。”
顾执始终沉沉地看着她,“汀汀不想说?”
“嗯。”温苋汀安静垂眸,回避着他的眼神。
“好,那我不逼你,我退一步,但是既然这样,汀汀,你得答应我,少跟他们来往。”顾执语气放缓,“不止是季言矜。”
“汀汀,我会担心。”
这一次,温苋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