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伸手放到她鼻子下面,指尖颤抖不停地艰难试探了她的呼吸,并用毛巾捂着顾清梨还在流血的伤口。
“宝贝醒醒好不好?宝贝不要睡好不好?哥哥在这呢,你醒来看看哥哥好不好?”顾轻舟声音嘶哑地想把顾清梨叫醒,可是回应他的始终是一片沉默。
他掏出手机艰难的打了120,艰难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120来的很快,顾轻舟浑身血红地坐在地板上,说不清楚任何话,也做不了任何事,最后医护人员把顾清梨抬上了救护车。
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没用,紧要关头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顾轻舟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才勉强上了车,他坐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处理了顾清梨的伤口,给她消毒止血包扎。
救护车一路飞驰,快到不能再快,但是顾轻舟依然感觉很慢,慢到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到了医院,顾清梨被推进了抢救室,顾轻舟看着门外亮起的红灯惊慌不已,他第一次觉得红色是这么令人厌恶的一种颜色,是一种会要人命的颜色。
顾轻舟看着抢救室的大门开了又关,看着护士空手跑出来,几分钟后又手拿着血袋跑进去,他却连上前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顾轻舟看着医生一次次出来给他病危通知单让他签字,他看都看不进去就抖着手签完了,医生也感到奇怪,他怎么一句话都不问,可是他实在是不敢问。
顾轻舟不根本不记得自己签了几张病危通知单,好像三张也好像是五张,他完全没有印象。
只是仿佛听到医生跟他说,要他做好心理准备,就匆匆消失了身影。
顾轻舟突然不知道心理准备这四个字怎么写了,也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了,他脑海中拼命搜索关于这四个字的记忆,却发现回答他的是一片空白。
顾轻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走到他面前问他是什么血型,并告诉他A型血的库存不够了,但顾清梨现在还是严重缺血,只能想办法让亲属献血救她。
他一直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敲击着,只听清楚了两个字,救她。
对,救她,救救他的妹妹。
他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他的宝贝还在里面等着他救她。
于是他努力逼自己冷静下来,回答了护士的问题,并被带去了抽血的地方。
顾轻舟看着自己的血液缓缓流进了血袋中,干扁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在他的坚持下抽了800CC后,他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工作人员递给他牛奶,他并没有接,他觉得他不配喝。
他的宝贝正失血过多躺在里面抢救,他不过是抽了一点血就坚持不住的话,那他就不配做她的哥哥。
后来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抢救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顾清梨被推了出来。
顾轻舟急忙上前一步,抓着顾清梨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她的手异常冰冷。
他抬头看着医生,焦急地开口询问道:“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都稳定下来了,后续还要住院观察,但是关于自杀患者我建议生理和心理一起治疗,否则还会有下一次的发生。”医生耐心地给顾轻舟说了一遍情况。
顾轻舟没想到自己妹妹会病的这么严重,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让自己担心的话。
就像不久后的现在,两个医生却都对他说着一些大同小异的话,所以他是真的怕了。
当初顾清梨是过了两天才醒过来,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哥哥对不起”,一向顶天立地的顾轻舟,却红了眼眶。
他的宝贝永远把他这个哥哥摆在自己前面,不是第一时间关心自己,而是觉得自己辜负了他对她的爱。
后来顾轻舟天天在病房照顾着顾清梨,几乎做到寸步不离,就连顾清梨上厕所他都要隔几秒钟喊一声她的名字,听到回应才放下心。
他变得有点战战兢兢,根本不是那个世人眼中的顾轻舟。
顾轻舟后来把自己的大学同学傅学祈请了过来给顾清梨治病,他和对方是同学,虽然在一家小诊所打工,但是他知道傅学祈的专业性有多强。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慢慢的在傅学祈的帮助下,顾清梨好了很多,傅学祈对待患者跟别的心理医生不同,他从不让他们把他们当成心理疾病,只是当成普通的感冒发烧。
他甚至强行拉着顾轻舟要给他上课,如何正确地看待顾清梨的问题,两个人待在一起整整下午。
顾轻舟从一开始的不耐烦,担心顾清梨,慢慢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他的想法完全被扭转了过来。
经过这一次的深度交流,两人成为了可以交心的好朋友。
傅学祈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后来有人在老家欺负自己老实巴交的父母和还在上高三的妹妹,顾轻舟知道了以后,二话不说就替他解决了此事,并且以后也不会发生。
顾清梨快出院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变成了很好的朋友,傅学祈把顾轻舟当兄弟,把顾清梨当妹妹。
他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知道了顾清梨发生过的事情,十分心疼她的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