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一事告一段落,赫连枭念着雨势太大,便将众人遣散回营帐。
此前,凤烛月已被侍卫拉到偏僻处行刑,风雨匝地之声繁杂不止,可他的惨叫声却能冲破风雨,清晰传入到每个人耳边,听得人头皮发麻。
温染颜坐在帐中,悠闲地喝着一碗热乎姜茶,随口道:“这叫了有好一会儿了吧,怎么还没结束?”
凤栖梧换了身干净衣衫从屏风后走出来,嗤笑一声:“他每打一下就叫一声,自然让人听着烦了。”
他已经将玄色劲装换下,换回了那身深红色绣金衣袍,灼灼如桃夭,艳艳似精魅,显得他越发浓艳昳丽,那番慵懒之态再度显露,风华揽尽,矜贵无比。
温染颜笑出声来,眸里漾过讥诮:“这大家族的公子哥儿可真是娇贵,才不过五十板子就呜咽呜咽叫个不停,这要是以后再出什么事端,岂不是要活不成了?”
像她,就不知娇贵为何物。
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孩子,哪有娇贵的道理?
凤栖梧掀起汤盅,迎面扑来的姜茶辛辣味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嗓音也沉了几分:“他打小就娇贵,不过,再这般作下去,可真就要死了。”
说到“死”字,凤栖梧薄唇扬了扬,一副喜闻乐见的阴森模样,就连眸中也凝结着呼啸而来的疯绝杀意。
可他就是不想凤烛月就这般轻易死了。
留下受尽磨难,心智崩溃才是好。
就如儿时,他受尽的苦楚,也该让凤烛月一一尝尽才是。
淅沥雨声中,凤烛月的惨叫声渐渐小了下去,片刻后,终是什么都听不到了,想来是已经行刑结束。
没了这凄厉惨声,温染颜兴致缺缺地把姜茶搁下,道:“没了这惨叫声在耳边萦绕伴奏, 这姜茶喝下去,也实在没滋没味了呢。
凤栖梧觑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夫人的喜好,还真是别致。”
温染颜侧眸看着他,阴阳怪气道:“夫君也不遑多让。”
彼时,营帐外有喧嚣声传来,温染颜掀开帘帐往外探了探。
就见水雾涟涟的风雨中,凤烛月被死狗一样丢在担架上,被打之处皮开肉绽,殷红的血从衣袍中浸出,足可见那五十大板打得有多扎实。
不过,那副惨状也是一晃而过,凤烛月很快就被抬入营帐治疗去了,接着她又听到锦安长公主晕倒时的惊呼,反正,就是兵荒马乱的。
凤栖梧信步走来,从身后揽住了她的细腰,又微微俯身埋入她的脖间,嗓音微灼:“瞧着确实惨了一些,但也下饭的很,晚膳要吃什么?我现下就去让人备来。”
他声音含笑,恶劣十足。
温染颜拂过他臂弯,又缓缓覆在他的手背上,待撩弄一番后,才不客气道:“近日吃得素了些,今日又是个好日子,当然得食些荤腥,越丰盛越好。”
凤栖梧当即叫人备了来。
不多时,案上名酒佳肴,蔬果野味,每样都分外精致,最是喜人的便是那道水煮牛肉。
温染颜喜辣,近日吃得清淡了些,碰到这样舒心的辣味,难免多食了一些。
一碗水煮牛肉下肚,温染颜的薄唇早已变得娇艳欲滴,杏眸中的潋滟惑色浮浮而起,眉目如黛,艳色灼灼,实在是勾人心肠。
凤栖梧与她面对面而坐,眸光一深,忽而便寻了个话题:“赫连枭送来聚贤楼,夫人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温染颜搁下碗筷抬眸,唇边笑意越来越深:“赫连枭的目的自是不纯,可夫君问得分明,赫连枭答得也痛快,现在这聚贤楼是夫君的,该如何处置全凭你说了算。”
“而且,谁说这聚贤楼一定要培养寒门子弟了,夫君也是这般想的,对吧?”
她定定地看向凤栖梧,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凤栖梧最是受不住她这番妖媚模样,一伸手,便将她拉入怀中紧扣,吻也跟着落到她耳珠上,待好一番戏弄后,方才停了动作,微喘声掠至她耳边。
“为夫把聚贤楼送给夫人,可好?”
温染颜眸里潋尽了水光春色,听得他这般说,当即便来了几分兴致:“你当真要把聚贤楼送给我?”
她可不会觉得聚贤楼是个烫手山芋,白白得到的楼阁怎么都是赚的。
若真给了她,就随便做些赚钱的营生,总不能白白让那楼阁荒废了。
凤栖梧的手轻按在她唇边,摩挲了几下:“自是真的,我何故要骗你?”
温染颜握着他作乱的手指,小唇掠近,附在他耳边婉声低语:“你既送了我,我就敢收,反正我们夫妻是一体的,送谁不是送啊?那赫连枭也抓不到我们什么错处。”
闻言,也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凤栖梧,他黑眸深得滴墨,灼烈的凶光像是能把人融化,许是青天白日不太雅观,他就着她的细腰细细把玩,轻轻捻弄。
半晌后,他才哑声问:“你准备如何处置那聚贤楼?”
温染颜眼尾的绯色,艳得逼人:“现下还不知,待看过了场地,方才知该如何改造。”
她心中隐约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那聚贤楼面积大否,能不能容她施展一二。
“明日就带你去看看。”凤栖梧倾身,堵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