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盯着她盈盈如水的媚眸,刚要应答。
温染颜暗含促狭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道:“还是算了吧,你的箭伤还未好透,断然是不能饮酒的,即便心中有气,也只能憋着了。”
闻言,凤栖梧伸手狠狠地在她耳珠上捻了捻,似是在撒气。
温染颜轻轻拂落掉他作怪的手,道:“酒不能吃,倒是可以陪你吃一顿宵夜,吃美食能让人心情舒畅,也不知在你身上适用否。”
“适不适用,只有吃过了才知道。”许是怕她又改了主意,凤栖梧当即赶在她说话前开口,也算是断了她再说话的路。
温染颜抬眸,盈盈地看着他笑,媚声如丝:“那是要在府里吃,还是去外头吃?”
现下的天色如同泼墨一般,寒鸦鸣啼,阵阵凄声入耳,许是靠近地牢周围没有花木点缀,风拂过,愈发显得阴凉刺骨。
温染颜忍不得伸手,拉着凤栖梧往前走了几分。
凤栖梧看着她晶莹泛白的柔荑,眸光微灼,淡然出声道:“去外头吃。”
他们两人还未一道在京中闲逛过,如今机会难得,总不能还闷在府里头。
温染颜也想出去逛逛,便允了:“成吧。”
只是他们才刚走到前庭,赫连枭身边的德盛公公就来传旨,说是要召他们进宫问话。
温染颜颇为遗憾地耸了耸肩,道:“看来这宵夜是吃不成了,不过,这赫连枭不是只传你,而是传了我们,只怕是来者不善,估摸着与西域使臣那事儿有极大的关联。”
凤栖梧看着茫茫暗夜,悠着声音道:“西域使臣多日未归,王庭那边自然要来问询,赫连枭估计要在此事上做些文章。”
“不过也无妨,抵死不认他又能如何?”
凤栖梧红而薄的唇瓣微勾,笑意渐深,笼着几分莫测。
温染颜与他对视,同样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如月牙般的皎月挂于天际,朦胧辉光在琼楼殿宇间游走,仿佛给其镀了一层如雾如烟的华光,霜白盈满,淡影绰约。
他们乘坐的马车到了宫门口就停了下来,要改为步行进宫。
两人相携着走在宫道上,辉煌殿宇即便在暮色下也散出一缕金碧淡光,后花园中的应季花木倾吐着袅袅花香,晚风拂过,那般淡影映在地上影影绰绰,风姿尽显。
德盛公公在前头引着他们,绕了绕几绕后,终于带着他们入到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里门窗紧闭,这个时节本就有些热意,如今书房内不透风,更多了一丝憋闷。
赫连枭正伏在案上批阅奏章,模样认真,端的是一副勤勉刻苦模样。
他案桌上一鼎金猊香炉里正焚着香,烟雾袅袅,馨香萦绕,烟雾散开时竟恍如仙境,一侧的明黄绉纱垂下,丝滑透亮的光泽如湖面的万丈波光,质地精巧的很。
“陛下,人带到了。”德盛公公小声说。
赫连枭仍在批阅奏章,似是没听到,也似是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温染颜与凤栖梧倒是怡然自得,全然没被皇家的威压给吓弯了腰,反而直挺挺站在那儿,像是俩监工。
赫连枭被他们瞧得如芒在背,他实在批阅不下去奏章了,便抬眸缓着气氛,道:“朕批阅奏章太过专注,竟是没发觉凤爱卿到了,是朕的粗心。”
凤栖梧拂了拂袖摆上的皱褶,慢条斯理道:“专注是好事,就是不知陛下深夜唤臣与臣的夫人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就是来看陛下批阅奏章的?”
说罢,他便笑了,笑得惹人又很碍眼。
温染颜与他站在一处,似是很守规矩的样子。
赫连枭皱起眉,心下厌倦,表面却不露声色:“自然不是,凤爱卿可真会说笑。”
凤栖梧对上他的视线,笑而不语。
赫连枭却有万般不适,深吸了口气后才又道:“方才西域王庭的人传信来说,他们的使臣竟还未回去复命,朕听来也是疑云四起,使臣离了那般久,按理说应当已经到了才是,怎会迟迟未归?”
“对于此事,凤爱卿可有何见解?”
凤栖梧听来并不意外,他心中了然,说话声也愈发随意:“臣也没什么见解,许是那使臣贪玩,在回程的路上耽搁了呢?”
赫连枭道:“那使臣应当是过了贪玩的年纪。”
凤栖梧漫不经心:“那臣就更不知了,臣又不是那使臣肚里的蛔虫,怎能事事都知?”
赫连枭摩挲着大拇指上晕色生光的白玉扳指,凝视着他,未做声。
彼时,有太监匆匆进门,附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赫连枭听后,双眸微烁,面上的震惊毫不掩饰:“此事当真?”
太监连连点头:“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赫连枭收了目光,可面上的震惊只增不减,他看向凤栖梧淡淡地沉吟道:“方才朕得到消息,那西域使臣竟是死了,中毒而死。”
话落,他紧紧盯着凤栖梧,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凤栖梧惊诧了一声:“是死在了北琅边境?”
赫连枭道:“死在了他们西域大漠。”
凤栖梧听了后,眸中的惊诧也淡了几分,幽漫道:“既是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