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们轻轻一挪步,成奎几乎一个趔趄,险些失态摔倒,气氛瞬间微妙起来,有那眼尖好事的,都偷偷憋着笑。
唉,老爷子好不容易酝酿起的庄重情绪,就这般戏剧性地被瓦解了,留下的是一地的尴尬与无奈。
南宫无为亦是苦笑,手中摩挲着那血红色的傀儡,进退维谷,收之不舍,放之不妥,仿佛连这小小的机关造物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两难。
谢源诚见状,毫不迟疑地紧随曹久昌的脚步踏出府门,心中暗骂一句,自家事务,岂能让他人代为承担?
唯有谢政,面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游刃有余地引导着宾客重新落座,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举止,实则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其实打从前几天黑衣人夜袭之时,他就想的很明白。
这个半儿半侄的孩子,早就从需要呵护的幼苗成长为能庇护谢家的参天大树了!
曹久昌等人步出府门,望着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非但没有怯勺,反而又重重的往前踏了一步。
曹久昌虽然只管三班衙役,可人的名、树的影,玄帝麾下精武营出来的选手,哪个不挑大拇哥?
领头的白家老者,白毅弛,身为城主府总管,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然此刻面对曹久昌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凛冽杀伐之气,竟不由自主地踉跄后撤数步,那份源自心底的寒意,让他难以自持。
这一退不要紧,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紧随其后的五百铁骑,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整齐划一地向后微移。
“某家白毅弛,忝为城主府总管,曹头儿,您此举,莫非是要逆天而行,意图不轨?”
曹久昌不善言辞,先就被白毅驰扣了个谋反的帽子,恨不得咬碎钢牙。
不待他问责,谢源诚开口了。
“呦呵,这位公公高见,倒是颇有几分见地。只是,你所言之“天”,是指那沧澜域中至高无上的玄帝陛下,还是暗指你白家那位昔日城主,白毅童呢?”
白毅驰,本非池中之物,更非阉竖之流,其隐疾,实则是为护佑胞弟白毅童而负伤,留下终身遗憾。
至于白毅童与萧家之间的小动作,他虽非全然洞悉,却也略知一二,心中自有明镜高悬。
如今,白毅童不幸遭谢源诚毒手,遗体竟被曝露于老族长安息之地。
此情此景,无论内心如何翻涌,身为白家一员,他岂能坐视不理,任由家族颜面蒙羞?
故而,即便此行或遭误解,甚至被谢源诚那厮轻视为宦官之流,他心中的愤懑与不甘,犹如烈火烹油,岂能轻易平息?
“无耻小贼,伶牙俐齿。却不知落在老夫手里,又怎能让你好过?”
谢源诚心中早已立下誓言,誓要将白家与萧家之仇,以血洗血,区区威胁,岂能撼动他分毫?
“小贼当然无齿,只不过你这老贼,胯下无卵也就罢了,偏偏还止余一齿,却是不知道是不是吃藕都特么塞牙!”
白毅驰自知辩不过谢源诚,况且谢源诚杀白毅童已成事实,更何况,血亲之仇,如江河倒灌,岂是轻易能平息的风浪?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随即化为决绝,大手猛然一挥,犹如挥动着无形的战旗,五百精锐铁骑犹如黑色洪流,咆哮着席卷而来,尘土飞扬间,杀气腾腾。
谢源诚孤身立于这数百铁骑之前,非但无惧,反而眼眸中闪烁着冷静而深邃的光芒,仿佛一切不过是他掌中随意拨弄的棋子。
他左手紧握真罡剑,剑尖狠厉地刺入地面,霎时间,地面仿佛被撕裂,业火自裂缝中喷薄而出,犹如地底沉睡的巨龙被唤醒,蜿蜒游走,所过之处,草木皆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曹久昌与一众武侯,见状非但不退,反而个个眼中燃烧着不灭的战意与疯狂。
他们各自挑了个对手,身形如电,竟是主动迎向那钢铁洪流,誓要以血肉之躯,铸就不可逾越的防线。
铁骑如龙,呼啸而至,每一骑皆似战神附体,以一敌百之姿,傲视前方那区区数十迎敌之众。
空气中弥漫着决战的肃杀,战鼓未鸣,而心潮已沸。
“吼——!”伴随着震天动地的一声怒喝,骑兵们不约而同地扯下覆盖于头盔之上的狰狞鬼面,眸中闪烁着渴血与狂热。
他们手中的骑枪,宛如延伸的手臂,稳稳地指向谢源诚一众,寒光凛冽,势不可当。
“嘿——!”又是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共鸣,自那些身披重甲、雄壮非凡的具装马匹胸腔中迸发。
马匹四蹄生风,踏地生雷,仿佛每一跃都能跨越山河,将一切阻碍践踏成虚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源诚身形如电,真罡剑拔地而起!
剑光如龙蛇飞舞,划破长空,继而猛然再次插入地面,随即,地面冻结,冰霜蔓延,与先前释放出的炽热业火交织缠绕,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冰火画卷。
这冰火两重天的力量,仿佛天地之怒,直面那汹涌而来的铁骑洪流。
“唏律律——!”马嘶人吼,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冰火与铁流在这一刻激烈碰撞,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震耳欲聋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