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内,灯光炽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味。
贺饶动作迅速地脱掉衬衫,随着衣服滑落,一具肌肉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展现在褚寻眼前。
她接连咳嗽几声才稳住,正想收回视线,却无意瞥见他背部有一道蜿蜒曲折、触目惊心的伤疤。
那伤疤从肩膀横亘到窄腰,每次呼吸都引起轻微颤动,而疤痕颜色极深,如同岁月不经意间刻下的烙印。
褚寻眸光瞬间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心跳陡然加速,叫嚣着冲出胸膛。
这道伤与记忆里哥哥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小福哥哥”
她喉咙发干,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声线颤抖,带着几分迷茫和不易察觉的惊喜。
话音未落,褚寻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摆手解释,弥补这份唐突,“抱歉,我失态了。”
贺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反应过来,身体猛地一僵。
这声久违的称呼在脑海里反复播放,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定格在原地。
他缓缓转身,冷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凝视着褚寻,试图在她的面容上寻找着某种熟悉的轮廓。
“小满?”
贺饶声音低沉而沙哑,字句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挤出。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是童年最温暖的记忆,也是多年后午夜梦回时最深的牵挂。
他向前迈出一步,动作中既有犹豫也有迫切,害怕眼前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幻梦,踏出边界,就会破碎。
很久没有听到小名,褚寻心尖激起层层涟漪,她豁然起身,手中茶杯不慎滑落,发出清脆响声。
她死死盯着贺饶的脸,空气都因突如其来的重逢变得沉重,往前几步,她试探性抬起手。
却在距离贺饶还有一段距离时停顿,幼年记忆横跨千山万水,将曾经日夜思念期盼的人带到面前。
她不敢认,喉咙滚了滚,嗓音轻细,小心翼翼地:“小福哥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其实刚被送到福利院那会,她的情况并不好,妈妈的离世,爸爸的遗弃接连打击她脆弱的心灵,让她变得沉默自卑。
福利院里的大孩子见她长得好看,故意逗她玩一些下流的游戏,她试过反抗,但每次都会引来更暴力的毒打。
他们剪掉她的头发,脱光她的衣服,骂她贱,被亲爸玩烂了才送来的福利院。
有一次,他们把她脑袋按进裤裆,让她给他们做那种事,她不愿意,一群人就疯狂踹她小腿,逼她下跪。
在他们即将掰开她嘴巴时,是贺饶挺身而出,跟几人扭打在一起,救了她。
他后背的疤便是当时伤的。
这件事闹得很大,刚好莫兰馨入职,当即严肃处理那群大孩子,并把她带到身边亲自教导。
她得到院长撑腰,其他人终于不敢明面上动她,至于暗地里——那天后,贺饶变成她的跟屁虫,走到哪跟到哪。
美其名曰,莫兰馨见他身手勇猛,特意派他来保护她。
其实,他也只比自己大四岁,也是孩子。
但他一直践行承诺,从他救下她开始,心里就认定她这个妹妹,为她扫清障碍,护她周全。
甚至当初她被领养家庭欺负,他得知消息,领着一帮兄弟上门将狠狠教训了那家人一通替她出气。
直到十年前。
他忽然消失了。
她跑去找莫兰馨问他在哪,莫兰馨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小福哥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十几岁的年纪,对死亡格外敏感,明白大人口中的“很远”指的是死,她不愿接受事实,哭着闹着要见小福哥哥。
莫兰馨答不上来,只能紧紧搂着崩溃疯狂的她安慰,阻止她跑去找人。
“我以为你死了,”褚寻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后来莫阿姨终于松口跟我说你还活着,只是没办法跟我见面。”
她脚软得站不住,蹲下身,双手抱着肩膀,泪珠如断线珍珠,大颗大颗滴落,“她说你在津北,但我没钱买车票,也没能力。”
所以她拼命学习,只要考上津北大学,就能得到丰厚的奖学金,能来津北找人还能读书。
可惜造化弄人。
福利院资金不足面临关闭,无法支持她上学,她只能辍学,换另一种方式来到这座城市。
为了读大学,也为了找人。
她借用谢衍的能量,始终一无所获。
相隔太久,加上他很有可能改名换姓,找不到实属正常。
时间流逝,在她心里早已放弃时,他却重新出现。
完好无损,以另一种上位者的身份,光鲜亮丽站在她面前,向她证明,他确实如她所想,过得很好。
贺饶听完她掺杂哭腔,断断续续的话,心脏像被揉搓捏扁,又酸又疼。
眸底冷漠的冰川尽数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他大步向前,用力将褚寻紧紧拥入怀中。
“是我,”贺饶坚定的嗓音在褚寻耳畔回响,他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汲取着她身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