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屋里三人听到这话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勋直接扔下了手中密折,都不用计伏传话了,大跨步走了出来,看着那个传话的内侍问:“你刚刚说什么?”
“回殿下,宋良媛和太子妃正在后花园散步呢,突然开始发作了,这会儿已经送回寝殿了,太子妃娘娘让奴才来和殿下禀报一声。”
内侍的话说完抬头一看,眼前哪里还有太子的身影,早就已经跑下了台阶,他“哎呀”一声,拔步追了上去,喊道:“殿下,殿下,走错了——”
“宋良媛在太子妃宫中——”
去郭昉的宫中生产时宋竹枝自己提的,当时感到肚子疼之后,郭昉本要叫人将她送回她自己的宫里,但宋竹枝却说还能忍着疼淡定拦下郭昉,说道:“这两个孩子将来能有幸由太子妃抚养,是他们的福气,按理说孩子一生下来,就该抱到太子妃宫中,只是妾身也有些私心,想多陪他们几天,若是娘娘同意,妾身想就在娘娘宫中生产,待到做足了月子,妾身再搬出来。”
郭昉也不是矫情小气的人,让人骨肉分离的事她本不愿意做,如今能有两全之法,自然更好。
况且李勋也还不知道她们俩私下的交易,宋竹枝能待在她宫里到足月,想必更好规劝一些。
如此一拍即合,宋竹枝就顺利进到了郭昉宫里的一座偏殿生产,这里本也就收拾了准备用作将来照顾两位小皇子(女)用的,所以非常干净。
李勋最后还比宋母要早到一步,宋母自从得知宋竹枝要在太子妃的偏殿生产,就带着宫里人将之前准备的东西收拾出来往那儿赶。
等她到时,李勋正被拦在产房外,正拉着太医在那里询问。
产房窗户紧闭,大门也已经挂上了一块厚实的帘布,方便下人进出的同时又能尽量挡住风邪入侵。
宋母只来得及和李勋点了点头,慌忙掀帘进去,就见宋竹枝此时正扶着肚子在屋里慢慢走动。
“怎么样?已经痛过几回了?”
宋母嘴上问着,却也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门侧脱了外裳换上干净的棉麻衣服,又洗手洗脸才走了进去。
“刚刚痛过第三次,接生嬷嬷让我这个时候多走动走动。”宋竹枝乖乖回道。
一旁的接生嬷嬷也堆着笑安慰道:“宋夫人不必担心,良媛娘娘身体底子很好,胎位也正,加上平时注意,老奴几个瞧着这孩子长得刚好,生起来能轻松些,必定能顺顺利利的。”
“拖嬷嬷的福了。”宋母寒暄。
宋竹枝走了一会儿就被嬷嬷们送回了床上,又叫人端来一碗人参鸡汤,让她连汤带里面的参片一起喝了,没一会儿就又迎来了一次阵痛。
她这一阵一阵的痛从上午持续到第二天凌晨,直到天色破晓,宫口才彻底打开,进入了生产的最后一步。
“娘娘,呼吸别乱,来,跟着老奴做,呼——,吸——”
“好,做得好,看见孩子的头了,这下就好了,娘娘别急,马上就生出来了。”
接生嬷嬷们将产床围了个结实,引导呼吸的,安抚情绪的,擦汗的,还有紧盯着底下的,一个个都提起了十足的戒备,生怕出了一点岔子。
宋竹枝痛了快一天,早已精疲力尽,她没想到自己需要熬这么长时间,这样消耗着,即使她底子再好,也难免吃力。
本就是六月的天,因为害怕她吹了邪风,殿内窗户一点也不敢打开,她的身体像是水里捞出来一样,衣服全被浸湿粘在身上,可是这些不舒适她早已无暇顾及,只知道身下一阵一阵的痛楚传来,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
暮冬暮夏站在宋母身后,三人都站在宋竹枝头顶强忍焦急安慰着,两个小丫鬟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急得眼泪不停流,却也只能默默擦干,瞅着机会给接生嬷嬷们打打下手。
门口李勋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痛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时间越久他的脸色越阴沉,即使里面的接生嬷嬷,甚至宋母亲自出来说没事也不管用。
从昨天上午宋竹枝阵痛开始,萧院正就带着三位太医一同守在了门口,虽然和里面的接生嬷嬷以及太子妃身边擅医术的奇嬷嬷都沟通过,他们一致认为危险不大,可太子都不休息,他们又哪里敢去睡觉,只能不停灌浓茶硬撑。
而这时更是到了最后一步,他们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一个个贴着门边细听里面的动静,似乎里面一有哪句声音不对,他们就要冲进去似的。
郭昉昨日守到深夜,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回寝殿睡了一会儿,刚刚紫英叫醒她,说宋竹枝可能快要生了,特意又赶了过来。
仆一过来,眼见着李勋面色沉沉地坐在廊檐下,加上产房里传出的闷哼声,她心里一咯噔,还以为是宋竹枝出了事。
她上前几步站到了太医们跟前,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里面情况如何,怎么声音这么小?”
她自己也没生过孩子,哪里知道这种时候需要咬牙蓄力,反而是没时间叫痛的时候。
果然就听萧院正解释道:“良媛娘娘现在无事,只是此时正到了关键时刻,没叫声是因为要积蓄力量,叫出来反而容易泄力,不利生产。”
郭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