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咋办?若济灾粮不到,外城难民必定会产生惊诧,届时我们还是要去粮贩子那儿卖粮,只恐那一些黑心的粮贩子又会乘机涨价!”
豆卢容音忧心道。
凌菲站那,面色清寒,一会儿后赫然转头,边走边果决而疾速的命令道,
“封住济灾粮被截下的消息,看好贾政,这两天不准他出门儿,不准他见任何人。
传讯息下去,济灾粮两天后早上到齐阳,共30万担,当中20万担分发给难民,剩余10万担以10钱每斗的价格卖给城中平头百姓!”
凌菲声音一落,背后几人瞬时一怔。
秋凌霄最先反应过来,桃花眼一转,目光落到少女的身影上,暮霭下流光闪动,轻微微扯唇笑说,
“好!我立马去办!”
郑峰把怀抱中雪貂往年玉娘身上一丢,收起平常的轻浮,“我跟秋世子一块去!”
“还有我!”
豆卢容音向前一步。
仨人相互轻轻点头,跃身而去,片刻间背影已消逝。
年玉娘怔了怔,忧心忡忡的望向凌菲道,
“菲菲,粮车分明到不了……”
甄婉柔忙一拉扯她的衣袖,把她的话打断,淡微一笑,
“菲菲的部署安排已是现在顶好的,不要烦她了,我们去后宅!”
年玉娘愣
忡的点了下头,随着甄婉柔入了院落。
凌菲站驿馆门边,转头看去,天儿愈发幽冥阴郁,阴云翻涌,风雪接近。
夜间果真急风大作,想着外城缺衣少食的难民,凌菲眉角愈蹙愈紧,并且,如果再有爆雪,山道给封,济灾粮不到,只恐事儿把变的不可以克制。
还好,大风吹散了阴云,到了隔天早上朝日升起,天穹已放晴。
一大早,推开窗户,朝日照在脸面上,凌菲可算长长的舒了口气儿!
所有还不算太坏!
同时,济灾粮两天后到达齐阳跟济灾粮可卖给城中平头百姓的讯息已传开,平头百姓欢欣鼓舞,几近是喜极而泣,成群结队的到驿馆门边来感谢御史郑大人!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屯了满仓食粮的十多个粮贩子个顶个愁眉苦脸,才吃过早餐就聚到一块,最终派二人为代表,自官署后门欲寻巡抚郑大人询问真实状况。
然却官署的护卫多半都去了神女山疏通山道,余下来的几个却挡在门边,阴沉着脸道,巡抚郑大人这两天不见任何人。
俩粮贩子纠缠了一会,只得离开。
粮贩子才一走,当中一个护卫蹙着眉道,
“御史郑大人讲不要任何人进官署,可巡抚郑大人并没有命令呀,如果巡
抚郑大人知道了,是否会罚咱?”
另一守门的护卫不动音色的摸了下怀抱中的银钞,嘻嘻笑说,
“怕啥,横竖有御史郑大人担着,何况,
“那个人目光一闪,冷声道,
“你我的家人也在城中,米柜也是快见底了,有便宜的济灾粮可以买,干嘛不买!”
“是,我听大哥的!”
而官署后宅中,尚不知情的贾氏夫妻还恰在吁吁大睡,这两天着实是把二人累垮了,昨天晚上凌菲派遣人来说今天不用早起跑步了,也不用去驿馆碾米了,二人实在惊喜若狂,几近是相拥而泣,因此今天早上几口子蒙给大睡,要把前两天的觉都补回来,一早便吩咐下去不管何事儿全都不准打搅。
俩粮贩子回去把事儿一说,十多人瞬时眉角蹙的更加紧,齐刷刷揣摩贾政是何意。
贾政是啥意思他们猜不出来,可有件事儿却非常明确,济灾粮如果真以十钱每斗的价格卖给城中平头百姓,他们的食粮必然是卖不出去了,眼看过了早春就是雨期,这样多的食粮堆在一块,发了霉就所有砸在手中了。
十多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目光闪动,一声不吭,齐刷刷向家赶。
因此,一个上午,城中各大粮贩子齐刷刷降价,乃至出
现彼此压价的状况,到了中午,粮价已降到50钱每斗~
然却即使粮价降了一半儿,依然没平头百姓买粮。
立马有10钱每斗的济灾粮可以买,谁还会去花儿高价去买私两,除非那是蠢货,而显而易见,齐阳的平头百姓饿的是身子而不是脑筋,还未出现蠢货。
先前100钱每斗时起码每日还可以卖出去几十担,到底不管食粮多贵,人们总要用饭。并且城中到底也有一些富户!
可现在粮价降了一半儿,一上午却一斗都未卖出去!
此刻巡抚贾政,恰在家中偷着乐呢,凌菲没有去找他,他就谢天谢地了,乃至连门全都不敢出,只怕一出去碰着凌菲,又给叫去碾米,抑或给外城平头百姓布粥。
至于凌菲忽然没有来找他,贾政只以为是济灾粮给延误,凌菲恰在发愁没有空理他。
在家中好吃好吃,不必跑步给狗追,不必吃糠咽菜,不必碾米累的半死不活,贾政夫妻觉的待在府中给人侍奉实在是仙人过的日子。
贾政愈是不露面,粮贩子心头的不安愈是不停扩大,各类揣摩不停,乃至更加不好的想法从心底升起,惊慌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