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之上,战船抵达建康城北码头之外里许之地的江面上。可以看到,建康水军船只正匆忙调集,岸上守卫南岸的兵马也正在集结。号角四起,人马来去,一片忙乱景象。
李徽神情肃然,沉声下令:“传令,所有战船江面原地展开停泊,等候命令。待我上岸,去见司马道子。”
荀康惊讶道:“主公怎可进城?”
李徽道:“不见司马道子,如何和他谈条件?德康,放心便是。我大军压境,他不敢拿我如何。”
荀康叹息道:“主公以身犯险,令人忧虑,主公难道不考虑后果么?万一……”
李徽微笑摆手道:“德康,你太瞧得起司马道子了,他没这个胆量。”
荀康尚未回答,李徽下令道:“荀大人听令。若司马道子胆敢对我不利,拿我为质,你便下令进攻,勿要为他所胁迫。同时通知李荣,攻下京口,迫近京城。德康兄,你记住,攻的越猛,我反而越安全。若为其所胁迫,我反有性命之忧。”
荀康沉声道:“主公,还请三思。”
李徽笑道:“没什么可想的,我已然决定了。命左船前来,接荀大人离开。”
左侧一艘大船靠近,荀康等人转移到那艘大船之上。李徽随即下令自己的座船往岸边挺进,准备登岸。
对面水军船只见一艘大船肚子向岸边驶来,其余船只都在江面待命,知道没有威胁,十几艘船只靠拢过来,呈包围之势。船上水军弯弓搭箭,如临大敌。
李徽站在甲板上高声道:“我乃徐州李徽,去见会稽王。尔等速去通报,不得拦阻。”
很快有船只飞速靠上码头,前往京城中禀报消息,其余船只‘护送’着李徽的座船靠近江北码头。李徽一行上了岸,牵下马匹,在数以干计的兵士的虎视眈眈之下上马朝着京城方向缓缓而去。数百中军骑兵策马紧紧跟随李徽一行,沿着官道前往京城。
从码头到京城北门不足七八里,不到半个时辰,李徽一行已经抵达健康北城门外。
城门口,得到禀报的司马道子铁青着脸带着大批兵马在此等候。
“李徽,你想干什么?为何举兵来此?你要效王恭之行,意图造反么?”司马道子远远看到李徽,便尖着嗓子大声呵斥起来。
李徽策马走近,拱手道:“李徽见过会稽王。”
司马道子怒道:“倒也不必多礼,请你回答我。京口怎么回事?江面上的兵马怎么回事?你需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徽微笑道:“会稽王,不妨进城说话。众目睽睽之下,会稽王当真要在此处谈论此事么?”
司马道子冷哼一声,一挥手,身后亲卫闪开一条不宽的道路。李徽策马从人群中穿过,众随行亲卫也紧随其后进了城。
台城南门前的门下省府衙之中,司马道子冷目站在李徽面前沉声询问。
“现在,李大人可以回答本王的问题了吧。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的兵马围困京口,迫近京城,意欲何为?”
李徽拱手微笑道:“会稽王,你当知我来意,何必明知故问。”
司马道子厉声道:“本王可不知你来意,本王猜一猜,莫非,你是想要造反,想进攻京城,是也不是?”
李徽笑道:“会稽王,你爱装糊涂也由得你。我可没兴趣跟你绕弯子。挑明了说吧,我是探望谢大将军而来。我得知谢大将军重病,故而特来探望。”
司马道子冷笑道:“你探望他人,都是以五万大军随行么?好大的排场。”
李徽微笑道:“我也不想这般兴师动众。可是我听说有人趁人之危,意图趁着谢大将军病重之时,对北府军下手。我率军前来,便是要瞧瞧,是哪个宵小之辈,敢对我大晋功勋之臣如此无礼,敢对功勋卓著的北府军下黑手。”
司马道子冷冷的瞪着李徽道:“我明白了,你是冲着本王来的。李徽,你当真要跟本王作对么?”
李徽脸上的微笑收敛,沉声道:“会稽王,是你要跟我作对,不是我要跟会稽王作对。会稽王权倾天下,手握大晋权柄,谁敢同你作对?巴结还来不及呢。但是,会稽王就算大权在握,也不该倒行逆施。谢大将军病重之时,你派兵马围困北府军营地,是何用意?莫非也是去探望北府军的么?”
司马道子森然道:“本王要怎么做,还需征询你的许可么?还需向你解释不成?本王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李徽,莫以为你现在兵强马壮,你若跟朝廷作对,当有怎样的下场,你心里自然明白。”
李徽冷笑道:“怎样的下场?”
司马道子道:“桓温如何?下场如何?王恭如何?下场又如何?”
李徽大笑道:“会稽王莫忘了,桓温之败,乃谢氏之功。王恭之败,也是谢氏之功。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本人便帮了你。这可不是你的本事。会稽王拿我类比这二人,说是威胁,其实可笑。我李徽若是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你会稽王所能阻挡的。”
司马道子怒道:“你胆敢如此藐视本王。你对本王不敬,本王可以立刻杀了你。”
李徽冷声道:“会稽王,休要说这些幼稚之言。你杀不了我。倒是我,一声令下,京口便破。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