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谢凌风惊恐的看向了面前的黎清欢。
怎么可能是黎清欢?
黎清欢当初被他们几个设局死的很惨,心被挖了不说,整个人都被烧成了灰烬,现在怎么可能是眼前活生生的人?
黎清欢看着脸色煞白的谢凌风,冷冷道:“我记得在你七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带你出去玩,你弄坏了邻居小公子的玩具,却概不认错,还将人打了一顿。”
“没想到那小公子来头不小,是侯府的小公子。”
“你顿时慌了,求到我跟前让我帮你在父亲面前扯谎说那孩子是我打的……”
黎清欢声音沙哑,不悲不喜,就像是真的在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
谢凌风却越听越脸色难看,这件事情也只有他和黎清欢两个人知道。
眼前的人是谢媛的话,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黎清欢轻笑了一声,缓缓站起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谢凌风。
她一字一顿道:“谢凌风,你从小自私自利,每次闯祸从后又担心父亲责骂,让我替你背锅。”
“你想一想,从小到大你犯下的错事有多少?哪一样不是我帮你摆平的?到头来你却屠尽了黎家满门。”
“你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废物!”
“当你举起屠刀对准黎家人时,你我二人之间再无姐弟之情,恩断义绝,今晚我送你一程。”
谢凌风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谢媛真的是黎清欢,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黎清欢回来了,回来找他们所有人复仇来了。
谢凌风忙不停的磕着头,痛哭出声:“长姐,长姐,我后悔了,我是真的后悔了。”
“我当初不该提听信娘和妹妹谢婉柔的话,与你为敌。”
“他们二人自私自利,不懂得你的好,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长姐,我们一起杀掉萧衍,替黎家报仇。”
黎清欢冷冷瞧着谢凌风信誓旦旦的保证,不禁笑了出来,缓缓退后一步:“迟了!太迟了!”
一边的眀赫不耐烦的看着黎清欢:“与此种畜生说那么多做什么?”
黎清欢今日将谢凌风亲自送到了眀赫手中,当年眀赫同几位长老外出采药躲过一劫,否则之前的那一次屠杀,他们怕是早已经被谢凌风的官兵杀戮殆尽,哪里还有现在国师大人的徒弟一说?
一手抚养成人的老人,和眀赫一起玩大的玩伴,眀赫行为孤僻,可是早已经将黎家部落的人当成了他的亲人看待。
就在那个夜晚,谢凌风带着谢家军冲进了寨子,见人就砍,甚至连寨子里养的那条小狗阿黄都没有放过。
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黎清欢离开寨子早,而明赫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寨子里生活,感情更是深厚。
黎清欢将亲手报仇的机会留给了眀赫。
眀赫一把抽紧了绳子狠狠套住了谢凌风的脖子,谢凌风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他的身体早已经中了眀赫的蛊毒,此番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黎清欢离他越走越远。
他咬着牙拼命的想唤醒黎清欢这位长姐的亲情,可此时的黎清欢再也没有爱护之情,剩下的只有仇恨和冷漠。
眀赫手中的绳子越收越紧,谢凌风探出手臂,挣扎着想要触及不远处站着的黎清欢。
是的,他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听娘和妹妹的话,对付黎清欢。
其实话说回来,从小到大黎清欢对他不薄,就像是他真正的姐姐一样。
此时再也没有给他重来的机会,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最后眼前落下了一片黑幕,谢凌风终于一动不动趴在了地上。
谢凌风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整个上京一片哗然。
没想到谢家如今衰落的这么厉害,连唯一的儿子都喝花酒掉河里淹死了。
因为是曹茂林曹公子带着谢凌风一起出去喝酒的,所以曹家的人送来了一笔巨款作为赔偿金,亲自派人打捞尸体送回谢家。
得了消息的谢煜忙冲出正门,远远便看见自家儿子的尸体躺在了湿漉漉的木头板子上,甚至衣服都被河水冲破了去,露出了苍白的胸膛,头向后仰着,嘴巴诡异的张开,面容扭曲,生前似乎遭受了什么痛苦到了极致。
京兆尹杜大人走了过来,表情复杂的冲谢煜抱拳。
“侯爷节哀顺变,贵公子昨天晚上在花船上喝酒,确实喝的太多了。”
后面的话杜大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刚死了陈姨娘,又死了女儿,这还没过几天儿子也死了。
这谢家莫不是最近中了邪,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凶灵什么的,总感觉给人怪怪的。
上京甚至传言谢煜之前卖妻求荣,害死了黎家数百口人命,这是被凶灵缠身了。
所有人即便是路过谢府的大门,都要吐三口唾沫赶紧离开。
谢煜死死盯着儿子那张扭曲痛苦的脸,被河水泡的已经微微有些肿胀。
谢煜缓缓抬起手,手抖个不停。
他想触摸自家儿子的脸颊,感觉像隔了千山万水,怎么也看不到儿子的脸。
随即咚的一声,谢煜突然栽倒在地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