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桦再次陷入了沉默。
“除了叶家,便是皇上了吧?”
萧桦默认了,“我是父皇亲自养大的,父皇待我,与别的兄弟不同。”
“那又如何?”
叶笙冷笑道,“皇上的宠爱也只是宠爱而已,皇上最信奉嫡庶之别,他不会因为宠爱你就改立太子!”
前世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得拿出让他信服的东西,你得向他证明你的能力!你要让他知道,你不仅仅是强于太子,而是远远的强过太子,强过所有的皇子!他只能选你!别无选择!”
“而能力这种东西,不只是功力上的能力,功力上再强大,也不过一介武夫,更重要的是驾驭群臣,拢聚人心的能力!”
叶笙的身子微微前倾,定定的看着萧桦的眼睛,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殿下,若是人心都在你这里,安乐王的功力再高,又能如何?”
“殿下,太子有林相,宣王有宣王妃的娘家,诚王有皇贵妃和安阳侯府,你有什么?”
叶笙直起身子,双臂抱胸,神色不屑,“你有什么?叶家?”
“叶家并不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而是皇上暗中纵容,而我想要为家族选一个强大有力
的靠山,默许了皇上的纵容,而父亲看透了我的心思,同样默许了我的筹谋。我们叶家是自己来的,这样的叶家可来就可去。你若是拿不出让叶家信服的证据,那么叶家随时会转投他人的怀抱!”
“瑟瑟,你不必激我。”
萧桦幽道,“我知道你不会,叶家也不会。”
叶笙默默的看了萧桦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
“十皇子。”
萧桦一怔,眉心渐渐拧紧,“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的选择是十皇子。”
萧桦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为什么?他才几岁?他才那么点大,有什么能力……”
萧桦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笙,“瑟瑟,你……”
“飞鸟尽,良弓藏。”
不知是不想萧桦的错觉,叶笙说这话时,语气明明很平静,没什么起伏,他却听出了一股苍凉悲哀。
“我真的很怕。”
萧桦心中一痛。
“所以你觉得十弟年幼,更容易掌控?等他翅膀长硬,还有好些年,叶家有时间全身而退?”
叶笙淡淡的看了萧桦一眼,默认了。
“那为什么选了我?”
“你刚刚说了,他太小了,有什么能力?
别说保住江山,抗衡萧御,在这深宫之中,连自保都成问题。”
“如今,他不沾染各方势力,也不去皇上跟前讨欢心,无声无息的活在深宫之中,众人当他如草芥如蝼蚁,自然懒得去对付他,毕竟是个皇子,除了他捞不到好处,反而惹上一身骚。可我若选了他,有心之人必定能看出来,到时候,他就是众矢之的!深宫之中,叶家护不住他!”
萧桦默然片刻,“若是全力以赴,叶家不可能护不住一个人。”
叶笙勾唇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殿下言之有理,可若是有更好的选择,叶家为何要为了他全力以赴?”
萧桦一怔,随即了然的笑了笑,“是啊,有我呢,我不需要叶家全力以赴,叶家可以全心全意做自己的事,说不定我还能助叶家一臂之力。”
他话锋一转,“那瑟瑟就不怕我飞鸟尽,良弓藏?”
叶笙默了默,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怕。”
萧桦目光一闪。
“所以,叶家不做那被人扔之弃之的良弓,也不做那被人烹之煮之的猎狗。”
萧桦目光凝了凝,“那叶家想做什么?”
“殿下是金玉之人,叶家想做一
颗顽石,一股烈火,为殿下垫石铺路,为殿下烧毁障碍。”
萧桦目光微微一闪,“若是我有负于叶家,或者做出什么过河拆桥的事来,那就是玉石俱焚,烈火焚金!”
叶笙沉默不语。
萧桦的目光暗了暗,“我知道了。”
他默默的看着叶笙,嗫嚅着唇边良久,却只说出三个字,“你放心。”
“我没有不放心的。”
萧桦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再次开口,“你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
萧桦轻笑一声,笑容有些自嘲。
“我若是不信你,就不会对你说出这些话。你将来是为君之人,这些话对于君王来说,无异于大逆不道!我信你不会背叛我,背叛叶家,我也信你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萧桦眼里暗淡的光芒,再次亮了起来。
“只是,你再信我,你还是不能对我毫无保留,你还是要给叶家留一手,以防万一。是吗?”
“是!”
叶笙回答得很坦荡。
“瑟瑟,你知不知道你的答案很伤人?”
“我知道。”
萧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为何还要说?”
“你问了,我就答。”
“那你可以骗一骗
我。”
叶笙定定的看着萧桦,“我不想骗你。”
萧桦眼里的光芒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