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乾宁宫的侧殿。
萧桦幽幽醒转,眼里的迷蒙在睁开双眼的那一瞬,立马褪去,只余一片清明。
“天亮了?”
赵鹰低低应了声,伸手去搀扶萧桦,“王爷昏迷了一整夜,马院使来过了,说王爷的伤势看起来凶险,但并未伤到要害处,只会让王爷昏迷一段时间,还说安乐王下手下得极精准,就算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萧桦就着他的搀扶坐起身,暗暗调动内息,果然发现没什么大碍,内息通畅得很。
萧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吃了那么多秘药,拼尽全力,片刻也不敢松懈,原以为终于能和萧御站在同一条线上,谁知人家轻飘飘的又上了几层楼,一下又把他甩开。
难道,他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萧御的脚步吗?
他不甘心!
“父皇呢?”
“皇上去上早朝了,皇上貌似对王爷……”
正在此时,方锐走了进来,赵鹰瞄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方锐看见这一幕,只当没看见,走到萧桦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
“有事?”
“有……”
方锐刚开口,萧桦便淡淡道,“且等一等,本王这里和赵鹰还有
话要说。”
说着,他睨了赵鹰一眼,“继续!”
赵鹰和方锐同时一愣。
赵鹰心性耿直,并不明白萧桦的用意,浓眉拧成了川字,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而方锐则心中一喜,王爷这话的是意思是把他当自己人了,让赵鹰不必防备他。
“怎么不说了?父皇对我怎么了?”
萧桦催促道,语气平静如水,波澜不兴。
“皇上貌似对您,”赵鹰又偷瞄了两眼方锐,这才犹犹豫豫道,“不太满意。”
“哦?”
萧桦的神色依然很平静,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讥诮的冷笑,“怎么说?”
“属下听到皇上和马院使说,说吃了那么好的东西,王爷还远不是安乐王的对手,浪费了。”
赵鹰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桦的神色,却见他的脸色没有半分波动,依然平静得好像早就知道了。
“是浪费了。”
萧桦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丁点情绪,“在他看来,本王的性命还没有一颗药重要。”
当初,的确是算计了父皇手里的好东西,可那样重的伤,若无神药,他要么死,要么从此成了废人,那比死还难受。
可父皇却说,浪费了。
没有问过他一声半语,
就断绝了他的香火,逼着他更上一层楼,就为了对付他自己对付不了的心腹大患,如今却说,浪费了?!
在这帝王之家,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的,当真可笑。
“王爷不必难过,皇上只是略微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心疼王爷的,也让马院使尽心救治王爷,要什么样的珍贵药材,尽管去库房取,去上早朝之前,还来看望过王爷,还……”
萧桦打了个手势,阻止了赵鹰的絮叨,扫了垂手站立在一旁的方锐,“你有何事?”
“今日一早,大将军府便放出话来,紧闭府门,谢绝一切拜访,说是大小姐回京,身子孱弱,需要静养,受不得吵扰。”
萧桦脸色微微一变,“昨晚看见瑟瑟,虽然瘦了些,但精神还不错,怎么就孱弱到了需要静养的地步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目光如刀,“可是本王昏迷后,九皇叔和瑟瑟起了冲突,又伤了她?”
方锐摇了摇头,神色变幻不停,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见叶笙并未受伤,萧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见方锐犹犹豫豫的样子,眉心微蹙,语气也有些不悦。
“
据属下安插在大将军府和安乐王府附近的暗卫来报,不只大将军闭门谢客,安乐王府同样如此。”
萧桦目光一闪,“九皇叔也闭门谢客了?”
方锐点了点头。
“为何?”
方锐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好一会才回道,“说是安乐王心情不好,不想见人,凡是有不长眼的,敢踏上安乐王府门口的台阶的,就算还没踏入安乐王府的大门,通通一律打断腿!”
萧桦目光微闪。
方锐继续说道,“今儿一早,有个刚入京叙职的小官,不知听信了谁的哄骗,说京城最有权势最不能得罪的是安乐王,便备上了厚礼去拜见,果然刚踏上安乐王府门口的台阶,便被打断了腿,扔在路上。”
“昨天晚上叶笙才和安乐王见过面,怎么今儿一早,叶家和安乐王府就来了这么一出?难不成这俩人闹了什么矛盾?”
赵鹰一头雾水的说道。
萧桦看向方锐,赵鹰循着萧桦的目光看去,也直勾勾的望着方锐。
方锐来了后,接管了暗卫,凡是打探消息,盯人,刺杀,灭口,扫除异己,诸如此类的不太见得光的事,都由方锐打理。
“从暗卫递来的消息看,昨晚上,叶笙
和安乐王并未有矛盾。”
方锐皱着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