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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那座草庐又被称为草楼观。
不过几千年过去,草庐估计早都已经化作烟尘,但……这等道门大真人,在此修行数十年,所遗留痕迹又岂是时间能够轻易磨灭?
所以。
说不定还能找到尹喜遗留?
彻底补全玄道服气筑基功?!
想到这个可能。
饶是他见多识广,一时间心头都不禁生出几分惊叹。
“不知道有没有人?”
“看样子,应该很久没人走动了,大概率被废弃了吧。”
“那不一定,你小子闭个关,入个定,动辄都一两天,要是大修行者,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都有可能。”
从失神中挣脱。
陈玉楼刚要开口,就听到杨方和老洋人的争论声在耳边响起。
两个人正垫着脚尖往洞窟深处看去。
只是……
洞窟位于悬崖半空。
只有身下这一面绝壁以及浅浅的石阶相连。
加上从崖顶垂下的藤蔓遮掩,里头漆黑一片,云雾飘荡,再怎么睁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
“有没有,上去看看不就知道?”
“真要有人,就说是来拜访隐士仙人。”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玉楼摇头笑道。
“这……不好吧,听说这些隐士奇人,性格大都偏执乖张,几乎少有与人往来,这贸然上门打扰,万一触怒了他们,岂不是要坏事?”
闻言。
杨方明显有些意动。
但一旁的老洋人,却是迟疑起来,轻声开口道。
“访仙寻道,踏雪求真,这可是雅事。”
“真要遇到性格不好的……”
陈玉楼话锋一转,嘴角勾起笑容,“打不过,咱还跑不过?”
“我……”
老洋人差点没噎住。
愣了好一会,这才伸出大拇指,“还是陈掌柜您厉害,换我们这脑子,一辈子也想不到这种主意。”
不仅是他。
边上的鹧鸪哨几个也是瞠目结舌。
平日里,这位名动天下的陈掌柜,可是出了名的严肃沉静,不苟言笑,这会反差也未免太大。
“既然如此。”
“那还等什么?”
杨方紧了紧背在身后的打神鞭,又用力搓了搓手,朝掌心里哈了口热气,“我给各位打个头。”
说话间。
单手抓着石壁上一块突起,轻轻一蹬,下一刻,整个人就如一头猿猴径直朝上窜了出去。
近乎于垂直的崖壁。
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没有丝毫停滞。
眨眼,他人就出现在了洞窟外。
正隔着洞口的竹帘,垫着脚尖往里看去。
借着一双夜眼,很随意便看清了洞内情形,只是……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色忽的一变。
“啥情况?”
“有人没人,你小子倒是吭个声啊。”
察觉不对劲的老洋人,忍不住抬头喊了一嗓子。
“有……也不对。”
杨方点了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
“不是,有没有人还能有疑问?”
老洋人刚要开口,就被陈玉楼按下,拍了下他肩膀,沉声道,“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坐化了。”
“对,洞内只有一具白骨,你们上来看看就知道了。”
杨方正发愁如何解释,听到这话,赶忙点了点头。
“白骨……”
崖下几人,面面相觑。
原本还算热烈的气氛,一下都凝肃了不少。
片刻后。
洞内。
借着重新点燃的灯火。
几个人分明看到,洞底石床上,一具已经死去不知多久的白骨,仍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
双目空空。
直直的看向洞口外。
虽然身化白骨,但隐隐还是能看出几分不甘之感。
山上隐士,避世不出,大多其实都是为了能够求得仙法,长生不老,只可惜,舍弃一切,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哪能甘心?
感受着那股残留的死志。
陈玉楼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天底下求长生者何其之多。
从古至今,前赴后继。
说起来,他们其实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如今看到前辈失败坐化,说实话,就如兔死狐悲,仿佛看到了未来,苦海之中奋力挣扎,谁也不知后果如何。
鹧鸪哨师兄弟明显也想到了这点。
各自脸上都是流露出一丝悲伤。
“掌柜的,这墙上有字。”
沉默了好一会。
最终被昆仑打破寂静。
“什么?”
收起思绪,陈玉楼转而看向那一处。
昆仑提着烛火,将洞内最深处那面石壁照的灯火通明,一行刻字也在阴影中渐渐浮现于众人眼中。
“求真洞。”
最顶上三个墨字,应是此间主人,为所隐居的洞窟所取名号。
下方则是大片道家经文,以及符箓、服药、金玉、丹液之类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