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华淡漠看着玄机瞪着自己的目光,一把拉起这老者。
“既然人都死了,倒不必浪费棺材了。”
慕岁宁仿若没看见流华的动作,淡定提议,“侯府乃是清贵之家,我便做主送他一张草席,卷了扔去乱葬岗吧。”
暗处,归德侯停下脚步,脸色沉凝。
看来,是他低估这个从来都孝顺好拿捏的儿媳了,那接下来呢,她还算计了什么?
有慕岁宁发话,差役们回去也不怕无法交差了,感激的再度行礼,而那老者更是重重跪在地上,朝慕岁宁磕了好几个头。
他知道,那个暗中送消息给他,告诉他在这里就能抓到王崇锦的,一定是这位好心的郡主!
他给女儿报仇了!
他就算现在死了,也对得起活生生哭死的老伴了!
慕岁宁平静的看着老者,心中一股热流隐隐激荡,父王无法安的天下,她要来安。
父王不能来平的民意,她来平。
尽管她人微力薄,但聚沙成搭、积少成多,总有一日,她会承父王之志,为这天下百姓,做些什么。
“走吧老叔。”
“咱们都找了一路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叔,我们给你养老。”
一群小县城来的差役们畅快的笑起来。
慕岁宁回头走在侯府内,不久,便听到那群差役们惊呼,“这里头竟还有三千两银票!”
“太多了吧,是郡主给我们的吗?”
“你看,还有信呢,说是赏给咱们的车马费!”
“天呐,我一年的俸禄才二十两呜呜,郡主太好了吧,我要回去再给郡主磕头!”
“行了吧,郡主现在嫁人了,不好见咱们外男。”
“不过郡主可真好看,跟神女似的!”
“咱们来这趟真值!”
“就算不值,咱们该抓的凶手还是得抓!”
“没错!太子殿下公正仁爱,我们不能枉费他当初救了我们的辛劳,我们也要学太子殿下,要这吏治必清!”
‘吏治必清’的声音回荡在金陵上空,慕岁宁仰头,才见天空碧蓝如洗,又是一个艳阳天呢。
“郡主。”
归德侯身边的小厮过来,“侯爷请您到书房一见。”
慕岁宁慢慢收回欣赏艳阳天的目光,唇边笑容微凉,终于来了。
“带路。”
书房。
慕岁宁迈步进来,流华就被拦在了书房外。
“郡主……”
“无妨,你就在外面候着,侯爷是我的公公,能将我这儿媳如何呢?”慕岁宁道。
归德侯脸色微沉,但还是挥手让人打开了四面的窗子,省得传出什么留言来。
慕岁宁淡定上前,“侯爷寻我,是要问我玄机之事吗?”
“你承认了?”
“无凭无据的事,我为何要认?”慕岁宁问,这不就跟换子之事一样,归德侯笃定没结果,即便真相已经摆在众人面前,也仍旧不肯承认一样么?
归德侯冰冷盯着她,思索着她手里还有什么线索,况且她背后还有宫里那位老太后,莫非这一切,都是宫里的意思?
可宫里为何要这样,朝廷党派林立,如今他也算是投身贵妃麾下,宫里不该有理由来收拾自己才是。
除非是因为敏王的事,迁怒了自己。
归德侯拿不准宫里那位帝王的心思,而眼前的慕岁宁居然也让他看不出深浅,思虑一番后,道,“玄机之事本侯可以不追究了,但府中最近的流言,我希望你也能不理会,毕竟你与天逸才是夫妻……”
“侯爷指的流言,是指换子之事么?”
归德侯脸色微沉。
慕岁宁却像是看不到一般,“看来这流言并非是假的了。”
“慕岁宁!”
“侯爷勿要动怒,毕竟让你更生气的话,我还没说呢。”
慕岁宁端端看他,前十年她眼里,他虽政绩上无所突出,但至少是个严厉公正之人,现在看来,也就就是个小人罢了。
“让我从此不再提换子之事可以,让我放弃手上的证据,不将此事抖落得满金陵皆知,也可以。”
“只要侯爷答应,让我与祁天逸。”
慕岁宁抬眸,语气泠泠,“和离!”
归德侯先是愠怒她竟敢威胁自己,而后便是惊愕,她居然真的要跟天逸和离?
归德侯脸色阴沉,“本侯说过,你就是死……”
“我死?”
慕岁宁冷笑,“我要是死的话,可是要拖着整个归德侯府一起的。我既然能拿到陈家满门被灭的案卷,就能拿到白姨娘前夫之死的案卷,将近二十年前的案子虽然久远,可若是涉及到宠妾灭妻、交换亲子这等惊天丑闻,我不信御史台能视若无睹,更不信皇上能置若罔闻!”
“更何况,宫里还有当年接生的产婆徐嬷嬷,侯爷敢保证,当年参与接生、参与换子的人全部都被斩草除根了吗?”
“就算徐嬷嬷死了,我也有办法让白姨娘开口,就比如那天,白姨娘惊慌的扑向祁天逸,喊出‘不要伤我儿’一样。”
“侯爷,你敢拿整个侯府与我赌吗?”
归德侯浑身杀意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