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 方贺说这就是认定他们身份的关键。 “从一开始,我就扮演过B医生的角色,3号床和4号床都装过护士,至于苏欣……” “她有过装疯的行为,从一开始她就在专心扮演病人的角色。”肖橙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但我没有,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是花匠用以治疗的手段,他要我承认自己疯了。” 直到昨天晚上,她想起了自己的人设,并且利用了这个人设。 所以在花匠看来,治疗即将成功,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会在花匠面前复盘真相,但这应该不是全部信息,所以你需要补充。”方贺在走进病房前,对肖橙说道,“不管说些什么,在治疗彻底结束之前,你是唯一有机会进行补充的人。” 在见到花匠后,肖橙终于明白过来,方贺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的病房里,苏欣他们三个全都昏迷不醒,被天花板上垂下的藤蔓悬吊住。 密密麻麻的虫群在他们身边晃悠,发出饥饿的嗡鸣声,不时讨好地往花匠身边凑去,像是在催促着早点开饭。 花匠依旧温文尔雅,帽檐扣得很低,遮住了他脸上钉着的黑珠子,只露出苍白瘦削的下巴。 他套着白大褂,除了高礼帽,跟宣传海报上没有任何区别。 “你来了,我最后的病人。”他冲肖橙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我很高兴,毕竟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你属于这里。现在我第二次问你,要留下来吗?” 肖橙早有预料,花匠的身形与梦中见到的黑影逐渐重合,他向自己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再一次邀请道:“留下来吧,不仅仅作为我的病人,你还有资格成为我的学生。” 肖橙:“……”这突如其来的招生简章。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方贺开口说道,“在她正式作出回应前,我还想说一件事。” 花匠显然只对肖橙保持耐心,他神情不悦地偏头看过来,冷声道:“我只给你三分钟。” “怕是不够。”方贺保持客套的微笑,“毕竟我要说的,是关于整个医院,关于你的真相。” 花匠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摘下了自己的礼帽,表情紧绷:“很好,现在你有五分钟的时间了。” 方贺重新整理语言,把之前的分析大概说了一遍,花匠的表情相当平静,完全看不出情绪。 “然后呢?”他淡淡地问道。 “那些死掉的病人,你把他们埋在了玫瑰花下面。你恨那些害死他们的人,所以用这种方式作为惩罚。”方贺掏出了那一大串的狗牌。 花匠的脸上浮现起意味不明的古怪笑容:“你认为这是惩罚?”他缓缓地抬起手,萦绕在他身边的虫子蠢蠢欲动。 千钧一发之际,肖橙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抢在方贺前面高声道:“是治疗!” 花匠的动作猛地顿住,手臂停滞在半空中。他露出惊讶的神情,兴致盎然地转头,声音也随之变得轻缓:“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你是技术精湛的医生,你的治疗不可能出错,你有自信,那些人在你的治疗下,早就彻底痊愈了,他们是你完美的作品。”肖橙硬着头皮往下扯。 “但离开医院后,还是有人认为他们有病,甚至逼死了他们。你的杰作被毁掉了,这说明……” “说明什么?”花匠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他露出癫狂的笑容,满脸希冀地期待着肖橙后面的答案。 肖橙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说明有病的不是已经被治愈的病人,而是——这个医院以外的所有人。” “他们都需要接受治疗。” 话音落下,花匠癫狂地放肆大笑起来:“还有呢?还有呢!最后的真相,还有最后的真相!” 浓郁的黑雾不受控地从他身体里溢出,像是巨大的诡影,张牙舞爪地将他笼罩住。 淡淡雾气一绺绺向四周缓慢逸散,黑甲虫在接触到黑雾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哀嚎,然后接二连三地掉落下来,很快在地面上堆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虫身被逐渐腐蚀,最后只剩下一个个芝麻大小的肉瘤。它们依然在哀嚎,表面上模糊的五官变得无比扭曲,像无数张饱受折磨的鬼脸,发出无助的嘶鸣。 肖橙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些被治疗的人最后都去了哪儿,狗牌又为什么要埋在黑花丛里。 花匠催促他们讲出最后的真相。 捆绑住另外三人的藤蔓也随之暴动起来,像蛇一样扭动着,在他们身上越缠越紧。苏欣正好被勒住了脖子,脸被憋得青紫一片,眼看着要不行了。 “最后,最后……”肖橙求助地看向方贺。 但方贺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儿去,黑雾杀完了虫子,立刻就盯上了他,几乎无孔不入地向他发起袭击。 他动作灵敏地左右腾跃,暂时没让黑雾沾到,趁着躲闪的间隙,他扭头对肖橙大声提醒道:“好好想想!他跟你说过什么!只跟你说过的话!” 只跟自己说过的话。 肖橙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梦,他说,他说…… “你才是最后的疯子!”她对着花匠吼道。 周围的一切瞬间静止,浓重的黑暗将整间病房都吞噬下去,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两处模糊的光点。 肖橙,和站在她对面的花匠。 “你说什么。”花匠的语气太过于平静,仿佛仅仅是简单的叙述,他的左半脸在哭,右半脸在笑,两颗黑珠子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像滴下眼泪。 被黑珠子遮住的位置,是两块狰狞的疤痕,眼皮像被烫化了一样,死死地粘在一起。 “你的病症是什么?精神分裂吗?”肖橙警惕着花匠出手,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 “院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