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这白衣卿相的仙人之姿被人从背后一把推开。
一张脏兮兮的脸从他身后凑了出来,身上穿着还未换下的铠甲,眼睛亮晶晶的。
“小禾!”
“荀昭?”
荀昭将剑收好,又擦了下脸上的灰尘,“是我,幸好我回京的路上遇到你们了,不然就你们那些人,根本护不住你。”
荀昭原本想伸手将戚禾扶起来的,但又回想起戚禾的毛病,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将手擦拭干净,才朝她伸手。
谢不言站在一边看着,逆光之下,瞧不清容貌,但周身的气场却格外阴凉。
“郡主,他是?”
戚禾被下了软骨香,浑身无力,她靠在荀昭身上,勉强撑着一口气正准备回答。
却被荀昭抢了先。
“我和小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戚将军养大的,王爷问完了吗?”荀昭不耐烦道,“看不见她手上的伤啊?别拦着我去给她包扎。”
荀昭扶着戚禾离开,谢不言站在原地,眸色阴暗不明。
她身边为什么有这么多男人?
要是能把她关在府里,只瞧着他一个人就好了。
……
行军马车里,荀昭先找出软骨散的解药给戚禾服了,才用金疮药给她包扎。
“你怎么会被人刺杀?”荀昭疑惑,“我离开的这两年,你都得罪什么人了?竟然想要你的命。”
戚禾垂下眼眸,盯着荀昭为自己包扎的动作,没有吭声。
她和荀昭的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她父亲副将的遗孤,被带回英国公府养着,和她一同长大。
后来,她去了药王谷,而他跟着父亲去了战场。
上回见面,还是戚禾父兄战死沙场,他扶棺而归。
但也没在盛京留多久,便急忙接下圣旨继续远赴边疆。
就连后面她大婚,他也没有回来,只派人送来了贺礼。
荀昭从小脾气犟,总爱惹是生非,明明比她还要大两岁,但戚禾和他相处,总是忍不住把自己带入姐姐的身份去照看他。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就是想些事情。”戚禾回神,回答荀昭的上一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是谁。”
荀昭用纱布将她的手心包好,又往上系了个蝴蝶结。
紧接着,他的眼神开始闪烁,表情也开始不自然起来,“那个……你……”
戚禾奇怪,“怎么了?”
“我回京的路上听说,你和离了?”
是这件事,戚禾点头承认,“没错。”
“为何?可是他负了你?”荀昭立刻炸了,“我回去就一枪挑了他!”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日后就当他是个陌生人。”戚禾无意再起争端,“我现在,一丝一毫都不想再和他们扯上关系。”
一靠近昭信侯府的人,戚禾便觉得那本虐文在朝自己微笑打招呼。
多恐怖的事情。
荀昭偷偷瞧着戚禾的脸色,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节哀。”
戚禾:“?”
节哀?
亏他想得出来。
“你和林公子,是要回药王谷吧?”
之前戚禾在京城和药王谷之间来回,多半是荀昭护送,所以他对这路线也熟。
只是他更好奇,“那镇南王为何会在这里?”
“荀将军好似在谈论本王?”谢不言掀开帘子,挑眉一笑,“正好,本王也有些事想和荀将军聊聊,将军不介意本王上来吧?”
荀昭微愣,“不介意。”
谢不言跃上马车,又冲戚禾笑笑,“郡主,我打扰你们青梅竹马之间的聊天,你不会生我的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