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生气。”
戚禾往里面挪了一点,给谢不言腾出位置来,“还要多谢王爷方才之恩。”
她带的人手不多,上过战场的人都留在锦园看院子了,带出来的侍卫自然是比不过那些专业的杀手。
如果不是谢不言在,或许他们根本撑不到荀昭出现。
谢不言上车后,挨着戚禾坐下,两人的衣衫重叠在一起,让人瞧见无端多了几分温暖。
谢不言扫了一眼荀昭抓着戚禾手腕的手,笑了一下,“本王还真是羡慕你们。”
戚禾奇怪,“什么?”
谢不言微微低下头,露出好看的眉眼,神情皆是破碎与寂寞。
“青梅竹马,让人艳羡。”谢不言苦笑,“本王虽然锦衣玉食,但皇家总是少了真情,我……多想有郡主这样的朋友啊。”
戚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原本还猜测,这次刺杀会不会和谢不言有关。
如今一瞧谢不言这可怜难过的样子,瞬间打消了嫌疑。
“如果王爷不嫌弃,我自然愿意和王爷做朋友的。”
只要他别在说什么让她嫁给他的话,当个朋友什么的,她完全可以!
谢不言眼底闪过一抹兴奋之光,他似乎找到了戚禾的命门。
他叹了口气,“郡主,之前本王对你说的话,有些许冒犯,还请郡主不要介意。”
“我长于宫廷,对情爱之事并不太清楚。”谢不言小心翼翼的用眼睛望着戚禾,“我只是羡慕郡主对昭信侯那么好,昭信侯却不领情,而我,却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谢不言原本的白衣在打斗中沾染上灰烬,头发也有些许散乱。
原本还像个下凡的玉面仙君,如今却如同即将破碎的陶瓷般让人心疼。
戚禾一下子心就软了。
“原来如此……”
谢不言又道:“更何况,郡主曾经还救过我,所以我之前才……”
说到这里,他又期期艾艾的问:“郡主,你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不会。”戚禾就差把头摇成拨浪鼓了,“我当然不会生气。”
荀昭右看看戚禾,左看看谢不言,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闷。
他总觉得这谢不言不怀好意。
“王爷,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荀昭打断两人的对话,转移话题,“是什么事?”
戚禾也向他投来目光。
谢不言虚弱的微笑,嘴唇都白了,他慢慢转过身,后背的白衣皆被染成红色,而他的背上竟横贯着一条巨长的伤痕。
戚禾一惊:“你受伤了?”
谢不言似乎是终于支撑不住,一个趔趄倒在了戚禾身上。
他察觉到不妥,想要起身,奈何全身没了力气,只能靠在戚禾的肩膀上。
谢不言气息不稳,声音带着低沉的哑,像是在忍耐痛楚。
“郡主,抱歉,我实在是没力气了。”谢不言的额头上全是汗,像是一只被雨打湿即将坠落的蝴蝶,“你要是介意,推开我就行。”
戚禾是个怜弱惜贫的人,她一向自诩为侠女,此时此刻断不可能把谢不言推开。
她的语气染上关切,“你中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不早点说?”
“我怕打扰你和荀将军叙旧。”谢不言的下巴搁在戚禾的颈窝处,感受着她的温度,“方才我想说的,但是荀将军似乎不太喜欢我,所以我……郡主,都是我的错。”
戚禾闻言,想起方才在她的马车里,谢不言拦住她和荀昭,的确是要说什么话。
但却被荀昭很不耐烦的怼了回去。
戚禾已经记不得谢不言那时的表情了,但不妨碍她配合眼下的情况去想象。
那个时候的谢不言,肯定忍着伤口的疼痛,又被荀昭莫名其妙的讨厌,定是心都碎了。
荀昭的火气却是一下子冒上来了,他怒瞪谢不言一眼,“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够了,他都受伤了,你还凶他。”戚禾皱眉,语气有点不好,“你快给他找药啊,你再继续耽搁,他发热了怎么办?”
戚禾曾经跟着母亲去剿过匪,母亲带兵剿匪,她就负责在军营里安置伤兵。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伤口太大,又没有及时医治的话,病人极有可能会发热,到时候再想治就难了。
荀昭懵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戚禾,“你在怪我?”
谢不言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他拉了下戚禾的袖子。
“郡主,不怪荀将军,是我自己没有说清楚。”
“就是,他自己有伤不说,还怪我咯?”
戚禾一个头两个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她软骨散刚解,谢不言又靠在她身上,极度亲近的距离让两人的体温互相传递,甚至谢不言说话时喷洒出的呼吸都能让她敏感的耳廓变得酥痒。
她从来没与任何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过,戚禾甚至能闻到谢不言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着血腥味,是独属于谢不言的味道。
她的周身都被谢不言笼罩,完全理不清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把谢不言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