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人来人往眼多嘴杂,难免会再生意外。
阮靖晟宣布留人追查凶手后,把蒋明娇一行人带回了威武将军府,理由是——武冠候有积年老疾,需要请女神医看病。
没有人提出异议。
武冠候是骁勇武将,在战场上受伤留有旧疾实属正常。
上一次武冠候回京休养时,不是还因腿疾被满京城当做废人?
女神医是京城有名的神医,又素来最尊敬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答应给武冠候治病亦属正常。
在众人注视仰慕的目光中,一行人浩荡着离开。
·
威武将军府。
马车甫一行驶入将军府,蒋明娇就让阮靖晟腾出一个干净房间,让沈草儿带着人用烈酒消毒,再紧急将晏珠安置进去。
给晏珠喂了麻沸汤后,蒋明娇利落拔出了她肩膀上的箭,沉稳迅速敷上了药。
因蒋明娇处理得及时,晏珠的伤口出血不多。吃过药后,她就因失血沉沉睡过去了。
“箭并未伤到要害,伤势并不太严重,好好调理的话,应该能很快痊愈。”蒋明娇拿湿帕子擦手,嘱咐着沈草儿道,“但这两天仍需要好好吃药,小草儿好好照顾她。”
沈草儿认真点头:“江姐姐,你放
心交给我吧。”
蒋明娇净手后离开,预备去正房找阮靖晟。
正房。
阮靖晟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面庞沉凝如水地看情报。
刀五正立在一旁,冷酷地审问闲汉。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拿钱让你办事的人有什么特征?”
“你收的钱呢?”
“你还有什么没交代?”
一连串车轱辘似的问题下来,直到把闲汉审问得头昏脑涨,什么都问不出来,刀五才满意认真地点头。
闲汉哭得鼻涕眼泪满脸,连连磕头求饶:“侯爷侯爷侯爷,我真的都交代了啊。求您饶我一条命,放过我一回吧。”
阮靖晟淡淡瞥他一眼。
那目光中的森冷与煞气,令闲汉登时一个冰凉的激灵,未出口的话一瞬冻在喉咙口里。
刀五嗤笑着道:“你还有脸求饶?虽然罪不至死,但你的活罪可难逃。”
敢当街起哄威胁夫人,还被将军抓了个正着?
你小子且等着倒霉吧。
闲汉表情一瞬惊恐。
刀五冷笑道:“你不是喜欢当好人吗?与其用道德绑架别人,不如自己先以身作则?从今天起,将军府会给你安排一个工作——负责处理整条街的夜香。而你赚来的钱都会用来帮助
世上应该帮助的人。你不是让女神医捐一百两银子吗?我们就给你打个折好了。什么时候你捐够了二十五两银子,你就可以离开将军府。”
阮靖晟面庞森冷地点头。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石头砸自己脚上才知道疼。
听完这一连串的话,闲汉脑袋重重嗡地一下,恨不得当即晕过去了。
捐够二十五两给别人?
他的个苍天!
挑夜香可辛苦了!他辛辛苦苦赚的钱居然全要捐给别人?还是足足二十五两银子!他叫嚣着让别人当好人捐钱,喊数字时那叫一个痛快。
但真正要他捐钱时,他才迟来地感受到了肉疼。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做好事被绑架太痛苦了。
他怀着最后一丝逃离着地狱似的人间的希望问道:“那等我挑夜香挑够了,把那二十五两银子捐完了呢?”
他是不是可以刑满释放了。
刀五理所应当地道:“当然是‘自觉地’去官府自首,按照你以前做过的坏事数罪并罚,接受你该承受的惩罚,该坐多久的牢就坐多久了。”
这家伙可是个偷鸡摸狗的惯犯,什么入室偷盗、当扒手、敲诈勒索的事都干
了个遍……
社会渣滓当然要交给官府回炉改造!
闲汉欲哭无泪:……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害女神医!
蒋明娇到正房时,闲汉正绝望麻木地被刀五带了出去,浑如一条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蒋明娇淡漠从他身边路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她的关心只给真正需要的人。
“那一对被闲汉威胁的母女呢?”
阮靖晟道:“已经让刀二送到东山,把人交给严颐了。”
蒋明娇点头。
严颐行事向来可靠,必定会好好安排好这对母女。
她看向地面。
阮靖晟的脚边有一具尸体,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刀七恭敬立在一旁。
阮靖晟踢了踢那男人尸体道:“我们赶去时正碰上这人在逃窜。刀二当时就把他抓住了。我们当时并不知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哪儿的飞贼,刚开口询问他的身份,准备把他扭送到官府,他就利索地吃砒霜自尽了。”
“问了刀七才知道,就是这小子闹出的刺杀。”
“娇娇,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
蒋明娇辨认了一番:“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