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霁眼巴巴地看着戴面具的男子,不用说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替她说了。
她想让他用飞檐走壁之术把她送进去。
眼前的朱墙绿瓦不过五六米高,他在十米多高的树上都如履平地,这对他来说岂不是小菜一碟。
她见男人不为所动,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晃了晃。
李稷撇她一眼,谁叫她自个到市集上瞎晃,招人惦记的,若不是他跟着,她这会儿就不是在东华门了,而是在乱葬岗。
既然进不去就进不去吧,长个记性。
她人在外面,纵使里面的人发现她不在宫里,也拿她没办法。
瞎担心什么。
“我不同意。”
“你是贵人,我又不是,自己闯的祸自己担着。”
步霁像是一根焉焉了的绿叶菜,耷拉着脑袋,绝望地掰手指。
李稷落下眼眸,盯着她看,一眼就知道她又在装可怜。
还好不是个男儿身,她这个样子放到朝上就是个大奸臣。
胆大妄为,又会献媚奉承。
步霁听到脚步声,知他要走,连忙不装了,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嚷嚷道。
“我若不是在店里救你耽误了时辰,昨天就该回去了。”
“你得负责到底。”
李稷抿唇,锋利的下颚线紧绷着,缓缓转过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她,终于开了口。
“我觉得,你凭这张胡言乱语的嘴,也能进去。”
“不妨去试试。”
什么叫救他耽搁了时辰,颠倒黑白,明明是她自己贪吃浑酒,一觉不醒。
他好心要带她回去,只是被大雨拦住了,这可怪不得任何人。
步霁气鼓鼓的,撅起嘴,白楞了他一眼。
不帮就不帮吗,讽刺人干嘛。
她不舍地松开他的衣角,大步流星朝着东华门走过去。
虽说过了时辰,但出宫采买的宫女也不是每个人都守时的,她晚回来一会儿,跟侍卫大哥们求求情,大概也能进去。
打工人总不会难为打工人的。
李稷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树干上,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还真去了。
步霁走到宫门口,这会子连个出宫的宫女太监都没有,进宫的更不用说,现在压根不是宫人回宫述职的时辰。
她一靠近,一排守门的侍卫齐刷刷地看向她。
换班了,不是昨儿那批人。
她稍稍松懈了一下,笑着走上前。
“这位大哥,我是宫里的宫女,今儿替我家小主出宫采买。”
“偏偏迷了路误了回宫的时辰。”
为首的侍卫穿的盔甲跟旁人不一样,双黄扣皮带镶着白玉,手持的长剑更为锋利。
打量了她一眼,突然拔剑指着她。
“嘉贵妃有令,今日凡是延误回宫的宫女一律押入大牢。”
步霁看着抵在自己胸前二寸的长剑,大气不敢出,摸出荷包,颤抖着手递给眼前的侍卫。
“大哥,我不是嘉贵妃的宫女,这话不该用在我身上吧。”
见侍卫不为所动,她又往前递了递荷包,要是胳膊再长些,她得直接塞到他的盔甲里。
“这里面是两锭银铤,等换了班,大哥跟各位兄弟们一起去喝个小酒,岂不乐哉。”
她说着,还朝那侍卫挤了挤眼。
侍卫思虑了一会儿,放下长剑,接过她手中的荷包,掂了掂。
“你倒是出手大方。”
什么宫女一出手就是两锭银铤,都赶上他们这一班子人一年的俸禄了。
步霁见他手下银子,眼巴巴地望着他把银子揣进兜里,心如刀割一般。
这可是她全部的家当了,本着穷家富路的原则,她出宫一趟就把所有的钱捎上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全给了守门的侍卫。
她走这一遭,也算是了却“步霁”的心事。
瞧一眼要跟梁行成亲的步家堂妹,如同托儿子一般找个好人托付给她。
哎,没托付成,倒是把这两年攒的银子都搞没了。
看来回去得抓紧给那位少侠写信,叫他从内务府取点东西变卖。
步霁正准备从东华门大摇大摆进去,眼前又一道剑光,这次长剑是抵在她的脖子上的。
若是说刚才那是吓唬,现在就是动真格的。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扭头看一眼要杀她的人,瞬间恼了。
“你不是收了银子吗!这是要做什么?”
还是刚才那个为首的守门侍卫,她用两锭银铤只改变了两人的站位,危险的局势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侍卫丝毫没有要通融的意思,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开口。
“你说自己是宫女,身上却揣着这么多钱。”
“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不是宫女,意图进宫行刺。”
步霁翻了个白眼,脖子是纹丝不动的,眼珠往左侧一转,犀利地问他。
“你看我像会武功的样吗?”
“再说了什么样的刺客会走大门进去啊。”
侍卫被问住,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手里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