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利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买的?谁去买的?”
他话音刚落,又被明香“啪”了下后脑门:“大胆!怎么跟二少奶奶说话得呢!放在其他夫人跟前,你说哪个下人会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明香,”宋知晴出声,“无妨的。”
“他真可恶!”明香道。
宋知晴看向常利:“为何要问那锦盒的事?”
常利捂着被打疼了的后脑勺,闷声道:“飞毛说,二少爷将那些锦盒打开了,说锦盒中的小玩意儿很好,二少爷尤感兴致……”
“锦盒里面的小玩意儿?”明香道,目光朝宋知晴看去。
那不就是,二少奶奶做的吗。
却见宋知晴眼波微动,明眸轻闪,明香了然,闭了嘴。
“你回去吧,”宋知晴对常利道,“近日雨多,降温也厉害,易生病,多注意衣着。”
她的声音轻柔温和,听着令人心暖,常利看了看她的容颜,点点头:“嗯……多谢二少奶奶。”
说完,常利停顿了下,像是讨好一般,补充道:“是啊,这天气确实不好,昨夜,陆小娘子一直闹肚子,频频起夜去上茅房呢。”
“哦,”宋知晴淡笑,“那她也需要注意衣着了。”
带着满肚子的困惑,不解宋知晴是怎么出门去买锦盒的疑问,常利离开了小南楼。
他一走,明香便笑得合不拢嘴。
“这下,谁都知道那狐媚子一直闹肚子了,哈哈哈……”
宋知晴笑道:“昨日她离开时,你特意点明她那杯未喝一口的茶,真聪明。”
“我就是故意的,这样,连她自己也想不到,是我们做得手脚,嘻嘻!”
说完,明香又好奇:“不过,二少奶奶,那锦盒到底是哪来的呀?我好像没见过你做锦盒。”
“就是买的呀,”宋知晴伸手,去接檐廊下滴落的雨珠子,“不过,自然不是我买的,我残废嘛。”
雨水一滴一滴,在她修长白皙的掌心中很快汇作一渠,清澈冰凉。
明香在旁望着,又望向宋知晴秀美丰盈的面庞。
“我残废嘛”这四个字,听着如此云淡风轻,在秋雨清风中,竟有一股超脱凡尘俗世的仙韵。
“那,是谁买的呢?”明香问道。
宋知晴莞尔:“你天天念着得那个人呀。”
“我天天念着的?”明香眨巴了下眼睛,“哎呀,是薇兰姑姑!”
“嗯。”
“啊,薇兰姑姑也太可恶了!说出去省亲,这都多久了,竟然还没回来!”
“是啊,”宋知晴轻轻道,“都多久了,真可恶。”
……
一声尖叫,划破采莲苑。
采莲苑后院的所有下人们闻声赶去,推开那房间后,一连又响起无数声尖叫。
赵妈妈快速推开丫鬟仆妇们迈入进去,一看到里面的情况,也吓得后退一步,瞪大眼睛。
房间潮湿狭长,只够摆一张小木床,还有一个小柜子,落脚的地儿都难寻。
小林坐靠在床头里边的砖墙,脑袋歪着,眼睛圆睁,胸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淌了半张床,床头处的枕头全被鲜血泡湿。
而在小林床边的木柜上,还吊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背朝着外边,悬在高空,单看背影,无法判断是谁。
迎面而来的刺鼻腥气和满床黑红色的血渍,着实触目惊心,赶来得人无不被吓到。
赵妈妈鼓起勇气进去,在狭窄得不能再狭窄的地上挪步,她抬手将这具沉甸甸的身体翻过来,还不待看清,吊着尸体的这根绳子忽然松动,这尸体的正脸对着她的脸直接倒了下来。
“啊!!!”众人尖叫。
赵妈妈更是吓得快点尿裤子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尸体完全僵硬了,众人看清那侧靠着的面容,有人惊道:“是小怡!!”
郭萍陪着谢宜真和谢宜宁去松宏轩拜见老太君了,仆妇匆匆赶去,在她耳边快速说完,郭萍一惊,去跟苏东蓉禀报后,先行回采莲苑。
待她回到采莲苑后院,小怡和小林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了。
两具尸体非常僵硬,丫鬟仆妇们正壮着胆子在用热巾帕为她们擦拭关节。
郭萍一来,见到她们的死相,赶紧回过身去,深深皱起眉头。
赵妈妈走来道:“婷婷说,那些话就是小林传出去的。”
郭萍侧身:“婷婷?”
赵妈妈看向一个小丫鬟,道:“婷婷,你过来。”
婷婷正端着一盆热水,俯身放在小怡的尸体旁边,闻言,婷婷应声,起身过去。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到赵妈妈跟前后,婷婷小声道:“赵妈妈。”
赵妈妈道:“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郭萍姑姑。”
婷婷看向郭萍,福礼:“见过郭萍姑姑。”
郭萍冷冷道:“你无需对我这样,我不过也是一个奴才,不是主子。你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二少奶奶和徐郎中私通的事,是小怡告诉我和小林的……”婷婷垂下头,细弱蚊声,“我不知此事真假,就算是真的,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可以妄议主子的事,所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