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怜的孩子甚至都来不及看这世间美好的景物一眼。
她此刻会不会在天上怨恨她这个无能的母亲没能保护好她?
见沈念容良久不说话,李煜一偏头,就见她眼睛红彤彤的,脸颊已经泪痕交错。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哭。
他忙紧张着,扶住她轻颤的双肩,急忙给她拭泪。
“沈姑娘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怎么哭了”
“对不起我真该死”
他一脸懊恼的说着,眼睛里全是自责。
沈念容抬手缓慢推开他,就偏过头,擦拭着泪,“大人,我今日身体实在不适,想回家歇歇,那猫是无毒的家养猫,其实我去了也验不出什么的,我先走了。”
说着,她眼神黯淡,转身出了房门。
李煜不知道自己做错或者说错了什么,竟惹得沈念容如此伤心。
看着她纤瘦萧条的背影,他罕见的慌了心神,拔步追出房门,就见沈念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门。
他疾速追出院门,欲往县衙大门方向追。
这时,江以墨见他神色匆匆,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便上前拦住了他,“李大人,发生何事了?”
李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急言道,“沈姑娘她方才突说身体不适,就回家了,我不放心,我要过去看看。”
“她方才不还好好的?如何会突然不适?”江以墨心里涌起担忧。
李煜迷惘摇头,“我也不知,但是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哎江大人,你快别拦着我了,我不放心她,必须要去看看”
说完,他就疾步跑出了衙门。
江以墨滞在原地,脑海里都是李煜的那句话,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她好端端的为何会哭?
难道是自己方才的言辞惹她伤心了?可她并不在乎自己,是定不会为自己的行为伤心的
她到底怎么了?
沉思间,天空忽然惊雷滚滚,一瞬间电闪雷鸣,方才的日头此刻全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看着是即将要降临一场大暴雨了
他眉心紧蹙,抬眸望天,一旁玄二适时出声,“世子,这天儿看着是要下大暴雨了,我们快些回房吧,免得淋着了。”
江以墨收回目光,眼底情绪冗杂,他吩咐玄二,“去拿两把伞,我们去看看李大人。”
沈念容哭了,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理应去看看。
况且,他越想逃避她,就会越放不下她,其实他还欠她一句抱歉。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应那么别扭生硬,以后毕竟是要一起共事的,有些话面对面讲清楚了,才会对彼此都好。
很快,他带着玄二匆匆跟上了李煜。
李煜一路追到沈家门前,就见那扇红色小门已被无情合上。
他站在门外,深邃的目光尽是怅然
沈念容失魂落魄回到家,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开了床几前的抽屉,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那里面放着她未出世孩子的骨灰。
虽然她只有月余,甚至连囊胚都未完全形成,她什么都没能留下,但沈念容还是给她立了一座小碑,这盒子里装着的,是她小碑前的一抔土。
更是她的念想。
每当看到那个骨灰盒,她的泪就会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水中还夹杂着无处宣泄的恨
门外张婶见她今日破天荒的没下值就回来了,一回来还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言不语。
她忧心无比,抬手就要敲她的门,这时,大门外忽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她又急忙转身,先去开门。
门外,李煜一脸着急的问,“张婶,沈姑娘呢?她回来了吗?”
张婶点头,“回是回来了,但看着情绪不太好,李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容姐儿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张婶此刻很是担心她,自三年前离开京都后,沈念容一直都是明媚无忧的活着,还从未出现过这种关起门来谁都不理的情况。
她这模样,不由让张婶想起三年前的她。
那时自从流产和沈远洲去世后,沈念容一连半月都是这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说一句话
她知道她此刻一定又是在哭,一定是又想起过去了。
到底是那个天杀的,刺激的她又想起了那些惨痛的过去?
难道
张婶想起今日自己在酒楼看到江以墨寻欢作乐的那一幕,莫非是他和沈念容碰面了?
这个傻姑娘,难道还对那薄情郎没死心,所以才会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便登时急躁的用了些力道抓住李煜,愠声询问,“李大人,容姐儿今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那人是不是从京都来的,她到底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李煜心里凌乱如麻,面色满是后知后觉的悲戚,他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她今日除了我们衙门的几个人外,再未见过外人,沈姑娘明明先前还好好的,就是我问沈姑娘认不认识京都新来的大理寺卿江世子,还有他是否娶妻生子后,她情绪就整个不对劲了”
“什么?”
张婶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江以墨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