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荠肚子里的,是景哲第一个孩子,本来就紧张得很,否则也不会命人十二个时辰看护着,报信还直接报到了温桐颜这里。
此时听闻温荠滑胎,他哪里还吃得下饭,看了眼蹙眉沉思的温桐颜,也顾不得她会不会吃味,当即起身告辞,连带着温初云和余容,承王府的人走了个干净。
只有张果儿没走,不仅没走,她还彻底放松的大吃大喝起来。
温桐颜失笑,故意道:“你倒是心大,还吃得下去。”
张果儿撇撇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一边跟景修抢着鸡翅一边道:“我为什么吃不下,滑胎的是他景哲的小老婆,你都有心情说说笑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说的……温桐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见她嘴里叼着一个鸡翅,又去跟景修抢第二个,随手扔了个蜜饯砸在张果儿手上,没好气道:“不许抢我鸡翅!”
张果儿一愣,就见景修顺利抢到第二个鸡翅,直接夹进了温桐颜碗里。
景修还乐呵呵,一副求表扬的得意表情,“媳妇儿快吃,修儿守着坏蛋张果果,不让她抢。”
“这真是……猝不及防一把狗粮啊!”张果儿仰天长叹,半响,无力地申辩道:“殿下,我叫张果儿,不是张果果!”
熟悉的对话让温桐颜一愣,心底微暖,等张果儿吃饱喝足才开口询问道:“去浮玉山之前,我托你查的那件事可有结果了?”
两个月前温初云中毒,“罪魁祸首”冰芙直到出发前才斩首,她特意拜托张果儿,就是想趁着没人找出真凶,毕竟算起来,那个下毒之人也是间接害了白婉玉,若非母亲后天毒体被破,父亲又岂会……!
张果儿擦了擦嘴角,早有准备道:“真凶找不到,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王府后院那些女人做的,而且,整个承王府上下,只有王爷养的那些能人异士中有人听说过冰蛇毒,所以基本排除是府里人下的手。”只有一个人她不敢肯定,那就是承王妃、
中毒者温初云,可是就算是她自己给自己下毒,她也不能说!
张果儿不确定,可在场还有一个人是清楚的,开始听到她询问,并不清楚这件事的景修还有些不解,等听到冰蛇毒三个字,立马反应过来,趁着小七给他洗手的功夫,纯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让她知道……
却说温桐颜听完张果儿的分析,边转起了手上的璎珞,边思考起来,只要排除后院起火这种可能性,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只要将目标锁定在了景哲的敌人身上……会刻意针对承王妃的还会有谁?
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除了那个曾经三番两次对她下手的太子殿下,还有谁会千方百计想置他们温家女儿于死地!就连温初云这个庶出的女儿坐上承王妃位也会让他不安吗!
见她一副明了的模样,张果儿很好奇,问道:“你知道是谁了?”
闻言,景修擦手的动作一顿,又将擦手布放进了水中。
见状,小七奇怪道:“殿下,你都擦干了干嘛还要洗布?”
小七的声音没有掩饰,温桐颜和张果儿都奇怪的望来,纯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紧张,他赶紧摆出一副自然的模样,理所当然道:“修儿要给媳妇儿擦手啊!”
说完,他赶紧拧干擦手布,一脸讨好地给温桐颜擦手,等后者转过头去,才慢慢低下头,一副认真擦拭的样子,暗地里却是竖起了耳朵倾听。
可惜,温桐颜并没有说出猜测的意思,反倒提起了另一件事,“果儿你帮我分析分析,返京路上遇到的杀手是什么人。”原本她是想从景哲那里问出些讯息,却没想遇到了温荠的事,景哲那里只能后延,但好在还有个江湖通张果儿。
“你描述一下,服饰、面容、纹身、发饰、佩饰,所用武器等等,越详细越好。”果然,张果儿一开口就很专业。
温桐颜略微回忆了下,道:“那些杀手面容都很普通,属于扔在大街上就找不出来
的那种,穿着也很随意,就是普通的衣服,布料也一般,大白天的也没有蒙面、黑衣这些显眼的特征,没有佩饰,没有纹身,只有武器……对,那些杀手先用的弓箭,后来才用的匕首,都是一样的制式武器,没有标记。”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线索少得令人发指,根本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可张果儿却很快给出了答案,“江湖上的杀手组织讲究的是名声,所以纹身、武器标记这些都是标配,你还记得扬州城食船遇刺的那一次吗,事后我去看过尸首,清一色的女子杀手,是江湖上一个比较出名的杀手组织——徘徊的特征。”
科普了一番后,张果儿又问了下人数,这个不消温桐颜回答,一边的听兰直接给出了答案,“三十人,训练有素,分和有列。”因为很在意和陌流离那个超级高手之间的差距,听兰事后特意去数过。
“那就没错了,”张果儿肯定道:“只有士族暗中培养的死士或者上过战场的士兵符合这种条件。”
听闻此言,温桐颜脑中当即浮出两个名字:太子景摰、将军林毅!
左手摆在腿上,右手又转起了璎珞,想起那个黑脸将军石林中的表现,她不太相信会是他,可是太子,似乎也没有理由对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