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你还没告诉我,你怀身孕的事,是真的假的?”
钟毓清面色带着几分羞涩,娇嗔道:“自然是真的,我还能拿这种事骗你?”
裴翎珩眸子瞬间一亮,将脑袋贴到她的肚子上,
钟毓清瞪大眼睛,苦笑不得,“你再干什么?”
“我听听他在干什么,”裴翎珩嘿嘿一笑,带着初为人父的慌乱,一双手无处安放,“娘子,你说,儿子会不会在里面打拳啊?”
话刚刚说完,他便赶紧摇摇头,“不成不成,这孩子一定要老老实实的才好,不能让我娘子受苦。”
说着,他面色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严父的色彩,“小子,你听清楚了,你安生一些,别折腾到我媳妇。”
钟毓清愈发无语,“他还小呢,还没长成一个人形,你同他说这些,他怎么可能听得懂。”
裴翎珩皱着眉头,“听不懂等他出来我就揍他。”
钟毓清皱着眉头,“你再吓着他。”
裴翎珩连忙小心翼翼地摸着钟毓清的肚子,面上带着惭愧,转手将她轻柔地拥入怀里,大掌慢慢上移,抚摸着她的秀发,心疼得很。
“娘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
这么多苦。”
“别说这些了,”钟毓清已经恢复了情绪,“家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些日子,我便在这里住下来了,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裴翎珩心里自然高兴,搓着手,“娘子,瞧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看见你,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只是,这里天寒地冻的,吃食也不好,在这里住着,委实是委屈你了,我一定加快部署,等西齐退兵,我们便班师回朝,到时候我们便永远安心在一起,我发誓,我在也不会离你而去了。”
想到漠北成着装成胡人模样的汉人,钟毓清知道,虽然表面上看着,他们已经同胡人打成一片,彼此之间通商交往,似乎没有什么芥蒂。
但是,她能看得出来,汉人在胡人的地盘上,终究是以外人的身份存在的,处处受到胡人的打压,尽管他们尽量伪装成胡人,从他们的小心谨慎的眼神中,便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有多么害怕。
万一有朝一日西齐发什么疯,要报复大晋,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边境上的汉人。
为了他们,大晋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退兵。
钟毓清用力点点头,面上带着郑重,话
音低沉,却带着万钧之力,“我信你。”
这几日,钟毓清陪在裴翎珩身边,看着他在沙盘上推演兵法,从晌午到日落。
军营里的将士发现,王爷如今终于有了人情味,以往,练兵都是练一整日,直到太阳落山了,他们才能休息。
如今,王爷竟中午就回了帐子。
军营中议论纷纷,听闻王爷的帐子里金屋藏娇了,王爷这个着急回去抱美娇娘了。
追风每次听到众人在背后议论钟毓清,便皱着没通知,忍不住打断众人。
“继续练,不该说的,不要多说。”
众人没有什么恶意,便嘀咕着,“王爷终于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了,我们这是替他高兴。”
追风一个眼风扫过去,那人便赶紧有眼力见地闭上嘴。
钟毓清若是知道她成了众人口中的娇娘,不知道会做何表情。
她坐在大帐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书,大帐中央的火烧的旺盛,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怕她受冷,裴翎珩特意将狐裘都给她围上了,如今她就像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粽子。
手上的书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翻过一页了,自从裴翎珩从外面回来,她便
一直支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发呆。
天底下怎么会有生得这般好看的男子,这完美的下颌线,还有挺立的鼻梁,招桃花的一双丹凤眼,唇色漂亮的薄唇,这哪里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分明是勾人魂魄的狐妖。
而且,还是一只男狐妖。
裴翎珩早就察觉到她的目光,心里百转千回,借着绕圈子的功夫,不知道偷偷往她那里打量了多少次。
钟毓清起身,送上来一杯茶,抬眼看看眼前的沙盘。
她虽然不是很懂军事,但是从漠北回来,她便有所察觉,西齐的兵,松松散散,已经浑然不成样子,而大晋的兵,虽说也已经有些疲惫了,好歹还能支撑着气势。
两相比较,大晋吞下西齐,是早晚的事。
她抬眼,看向裴翎珩皱的紧紧的眉头,“王爷,为何发愁?”
她昨日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军师同裴翎珩的对话,西齐如今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只大晋撑下去,西齐必然会倒下去。
“西齐的宇文昭,是块硬骨头,”关键是还有皇上暗中给他们通风报信,他虽然已经抓了司马彦,但是军营里还有张三李四
王二麻子,这些人,都是皇上的眼线,说不定,都与西齐通过书信,短时间内取下漠北城,并非易事。
“西齐和大晋的兵力,孰高孰低,一目了然,王爷为何还会如此烦恼,大晋打下西齐,指日可待。”
“我等不及了,”裴翎珩一脸焦灼,“娘子,我不想让你在军营里受苦,若是可以,我想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