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专门让人安排了益国公府的马车,她自己常用的那辆,比王曦月来时候自己坐的那辆车要更加宽敞。
她现在的情况也坐不住,女医也说就算非要挪动,也最好是平躺着,像是马车颠簸,很容易会再弄伤她,务必要小心再小心。
国公夫人是心细的人,叫人准备了绒毯,严丝合缝的铺开在马车内,尽可能的避免掉马车颠簸带给王曦月的更多伤害。
宽敞的马车内王曦月平躺着,车厢内空间宽敞,除了丹青几个陪着她坐在车中,就连裴令元也在。
原本他也说要骑马回去,但临出门上车那会儿王曦月叫住了他,他再三想过,才跟着一起坐进了马车里面来。
裴令元吩咐了赶车的小厮务必要稳,哪怕驾车的速度再慢,并不急着回城。
马车行进缓慢,王曦月叫表兄。
裴令元眉梢扬了扬,侧目看她。
小姑娘伤的不轻,哪怕休整了会儿,但这会儿说话声音都透着虚弱。
他望向她时,见她往日里总挂着薄粉色的面颊雪白一片,心下不免叹气,觉得这样实在不好看。
还是健健康康最要紧。
他没吭声,王曦月自顾自问他:“我心下觉得和上次一样,
表兄说呢?”
“你伤的重,先养伤要紧。”裴令元安抚了两句,“我留下了人在密林那边,等把你的小马找回来,他们会仔细检查,究竟你的马是怎么惊的。
本来此事该我留下来亲自盯着,但目下送你家去养伤更重要。
我叮嘱过四郎,也回禀过国公夫人,你放心吧。”
他只说叫她放心,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他又已经给出了答案。
王曦月垂眸,眼皮压下去:“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究竟是招惹了什么样的人,心黑手毒。”
这也是真心话。
她自问从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哪怕是一夜惊梦,来到凤阳后对裴清蓉有过震慑举动,但那都是为了自保,总不可能别人欺负到她头上来,她还要逆来顺受,更有甚者是坐以待毙。
裴清蓉算坏的,一出手就要伤人性命,只是手段简单,就摆在明面上,只要留心防备,轻而易举就能化解。
不像躲在背后这一个。
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已经很谨慎,也很小心。”
王曦月情绪的确不高,声儿也闷闷的:“表兄叮嘱过我,今天来了这边,我就紧紧跟着大表姐,也跟宝妆静怡都
说过,她们那样大咧咧的性子,都小心着意护着我。
先前高台上一阵骚动,我不过想凑上前去看个热闹,静怡和宝妆都拉住我,说人太多了,凑过去难免有意外,不让我去看。
只是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马儿会受惊。”
是,这是连裴令元也没想到的。
朱家马场的马本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朱静怡又再给小姑娘筛选过一回。
挑马那天萧弘深在,他一眼相中这匹小白马。
后来教小姑娘骑马,给小姑娘定制马具,他都去看过那匹马。
要说它会受惊发狂,谁会信?
裴令元想安慰她,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早日查明真相,抓到幕后黑手,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没用。
他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护着。
况且他在又怎么样?
今天这么多人在,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小姑娘不还是险些出大事。
还要多亏了萧萦及时相救。
裴令元到底没劝,缩胸转了话锋:“会查明的,我心里大概有数,只是还要证据。”
他说有数,王曦月一下来了精神。
她猛地抬眼去看,动作大,差点儿牵动到伤口。
裴令元手臂微抬了下,想伸出去
把人按下,动作收住,丹青已经扶着王曦月躺好:“姑娘别乱动,身上还有伤,仔细再扯到伤口,疼得厉害。”
王曦月却不管那个:“表兄心里有数了?你觉得是谁?”
她眼底满是期待,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裴令元几不可闻低叹一口气:“非要现在知道吗?”
王曦月再三斟酌:“徐娘子和羊娘子,表兄更怀疑的究竟是哪个?”
要是萧萦,今天又何必舍命相救?
萧萦那样尊贵的人,真要害她性命,就不会摇摆不定,更不可能是为了博裴令元好感,博长宁侯府好感,故意设计陷害,再及时出手相救,犯不上,一个弄不好,连她自己都会命丧马蹄之下。
她骨子里是个极良善纯正的人。
毕竟舍命相救四个字,普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都可以是。”他还是答的模糊又朦胧,“总之不再可能是伯府旧怨,或是你的新仇。那些天生就坏,存心要害人的,也大抵不是了。”
这样处心积虑,还要摸准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非得是能够近身亲近之人不可。
徐润也好,羊惠文也好,这些时日往来走动都多。
连朱静怡家的马场她们
两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