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在外人面前虽然还保持着风度,但在席玄一眼里看到的就只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就在不久前和师父一起收服逃往人间的妖魔时,他才明白先前师父所说的命运不可改,他的卦术不如师父只能算出何时会有劫难,至于其中的细节他一概不知,哪怕师父说着命运不可改,还是在尽力去挽救结局,或许正是因为努力过了事情还是会演变成这样,老宗主提起命运才会如此消极。 玄刹七已经逃走,玄冥夜没有心思与这些人族周旋,木柳这边只是觉得他们一妖界护法一魔尊守在乾天宗多日未曾懈怠还没逮到玄刹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等复杂的心情,有些后悔为何之前不强闯镇妖塔,总要比现在这个场面要好,两人对视一眼准备离开,不想身为乾天宗宗主的奕怀没有阻拦,倒是有弟子看着死去的同门红了眼,冲了出来指着玄冥夜和木柳叫嚷道:“为何最开始你们不出手解决这些妖物,便要等死了这么多人才有动作,为什么?”仙尊想要去拦已经拦不住,初生牛犊不怕虎,有弟子听见后也附和起来,纷纷开始指责起了与此事无关的木柳二人。 沐灵汐看着周围神情激愤的同门们,迷茫又着急,她不知道为何平日里都很友善的大家这时候要如此把情绪都发泄在两个帮助过自己的人身上,没有感谢,反而责怪帮忙的人出手晚了,她甚至能听到有人开始说玄公子和木姐姐与那个魔族男人是一伙的这样的话,几位仙尊没有出声不过是忌惮那两人的实力,看表情他们也是这样想,不由感到一丝不真实,好像过去所有的认知都是虚假的一般,想冲出去替木柳说话,被自家三师兄按住肩膀拦了下来。商清珏冲着满脸焦急的小师妹摇摇头,表情严肃,用传音术劝着要冲动行事的沐灵汐,“你现在出去非但帮不了他们,还会把自己推入火坑,他们知道你与妖族魔族有私交会怎么想,你让师尊以后又怎么处理?”听到这话的少女果然沉默下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郁,分明是还没想开的模样,商清珏见此叹出一口气,想着今夜之后不谙世事的少女总归要有所成长了。 此时弟子们的愤怒太过汹涌,几位仙尊和老宗主想用身份压制住他们显然之后只会引起更大的不满,路言心躲在司空旌身后幸灾乐祸地看着风暴中心的一男一女,若不是自己身边的都是修为比较高的修士,她还真想搞点小动作火上浇油一番,让两人处境更加糟糕,最好是以后都与乾天宗交恶。 面对口诛笔伐,玄冥夜没有任何反应,在他眼里这些人类如蝼蚁一般弱小,没人会同不起眼的小虫子计较,但木柳就不同了,她可是不会受了委屈还往肚子里咽的主,不想看到这么多生命消失是一回事,被人类指着鼻子骂又是另一回事,便是在妖界也没有哪个敢这么对她,看着一个个不知感恩的毛头小子,木柳恶劣一笑,最先挑起事端的弟子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藤蔓捆住身子提到了女子面前,木柳戏谑地看着从愤怒变得惊恐的青年,语气带着讽刺说道:“继续说啊,我给你机会离我们近一些,方便你指着我们骂。”玄冥夜站在女子身旁,看表情显然是纵容着女子的行为,就算木柳说要屠了乾天宗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没想到妖族女子敢在乾天宗动手,那弟子什么嚣张气焰都灭了个干净,不断挣扎着,然而越挣扎缠绕着的藤蔓就越是收紧,当即把人吓得屁滚尿流,向几位仙尊求救,哭喊道:“仙尊,宗主,快救救我!”奕怀没有动作,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不会滥杀无辜,不过是想给这些年轻人一个教训,这件事总要有个结尾,如此倒是最好。不同于奕怀,几位仙尊本就对其他族类有不满,加上这场动乱出自同是魔族之手,不管那人和魔尊是不是同一个阵营,他们都无法咽下这口气,就算知道孰是孰非,也默许了这些弟子指责两人的行为,现在见到自己人被欺负,自然就坐不住,出来打着圆场,知道木柳身份的鹤离先一步说道:“身为妖界护法,姑娘又何必同一个半大点的孩子计较。”看着鹤离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说木柳,路言心都觉得这老头不要脸,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局面有谁的手笔。 木柳不怒反笑,挑眉说道:“仙尊说的是啊,我何必同孩子计较。”说完藤蔓重重一甩将已经吓傻的青年扔到几个老头面前,仙尊用灵力才接住了人,不然这一下不死也得摔出个好歹。轻水见这妖族在他们的地盘还如此嚣张,气不过,指着木柳怒道:“妖女,你不要太过分。”没有成功拦住向来沉不住气的轻水仙尊,风岚很是头痛,本来是能收住的场面,现在来看情况倒是越来越糟,看一直不作声的高大男子的表情就知道了。 被叫妖女,木柳没什么感觉,毕竟她真的是妖,但魔尊大人觉得这是对木柳赤裸裸的冒犯,谁敢伸手指着木柳,魔尊大人就敢出手教训此人,玄冥夜冷漠地看着身形矮胖的老人,那眼神路言心熟悉得很,当初魔尊就是这么看着她然后她就差点被掐死,果然,下一秒正处于愤怒中的轻水就被紫色的灵气扼住脖子,提到半空中,就算他动用全部灵力也不能撼动一二。 “魔尊,得饶人处且饶人。”魔尊动了杀心,总不能对自己人见死不救,奕怀面带笑容看着男人,拿起拂尘扫过轻水的方向,转眼脸涨成猪肝色的轻水就掉了下来,被弟子扶起还不断咳嗽着,对方不过是用了一成的功力,却险些杀掉自己,轻水看着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