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柳听不得这些人道貌岸然的话,哪怕面对的是乾天宗宗主也给不了好脸色,但知道闹剧是时候收场了,四周的场面就和那时妖界花灯会如出一辙,这里死去的大多还是他们相熟之人,所以她不是不能理解现在这些人的心情,不欲再争辩,只是说道:“小老头,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不与你计较,有这时间控诉我们两个无关人员倒不如想想怎么收拾烂摊子,还有以后记得除了修炼,也多给这些小孩子上上思想课,免得如此蠢笨像现在这般丢人现眼。”对不喜欢的人木柳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奕怀也不恼,笑而不语,在一旁的席玄一一直看着女子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刚刚骂过两人的弟子们被刚刚木柳和玄冥夜的动作吓得恢复了些许理智,被女子这么骂心里再不服也不敢再表现出来,他们可都是看到了轻水仙尊差点被掐死。沐灵汐没有因为木柳和乾天宗起了冲突对她有芥蒂,依她看,不论是出言不逊的师兄还是轻水仙尊被这么对待都是自找的,就是看着明明先前还愤怒不已的同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敢再闹,对人性有了新的认知,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好笑。 “那魔族身为叛党,我魔界也在全力捉拿,下次你们直接将他斩杀便是,魔界不会找乾天宗麻烦。”不过就是要有本事杀才是,和木柳待久了,魔尊大人的内心独白也丰富起来,不管这些人之后要如何,玄冥夜向木柳看去,木柳点点头,离开时朝着沐灵汐的方向眨眨眼,她知道小姑娘性格善良,看到这么多同伴遭遇非命心里一定不好受,只希望能尽早想开些,沐灵汐很想笑着送她的木姐姐离开,不过眼下怎么努力都无法勾起嘴角,只得冲着女子点点头,商清珏看到自家小师妹如此难受,默默伸手轻拍着她的背。 一妖一魔离去,转眼只留下悲痛不已的乾天宗众人,奕怀才收起笑,神色沉重地看着满目疮痍。“师父……”席玄一觉得自家师父的反应很不对劲,有些担心地上前,却被老者伸手制止,只听老人长叹一口气,对他说道:“之后天下苍生要迎来一场大浩劫了,玄一,到时候就靠你护住这帮孩子了。”席玄一听着这话不知为何觉得老人像是在说着临终遗言,皱起眉刚要说话,被老人打断,奕怀摆摆手,语气带着疲惫说道:“你且去和你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去吧。”说完转身离去,那背影才真正有了一个迟暮老人的样子。 几位仙尊不像宗主可以预知未来,他们担心的事情要现实得多,镇妖塔被毁妖魔倾巢出动,宗中弟子又不知具体死伤多少,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几方的关注,不说要怎么向这些死去弟子的家族和人皇交代,就是仙界也一定会有所动作,这还是几位仙尊百年来少有需要应对的场面,个个都神情凝重,但只能兵来将水来土掩,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复好镇妖塔还有处理这些死去的弟子。几位仙尊陆续离开,只有鹤离站在原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咬咬牙离去。身为鹤离一门下的大师兄,司空旌自然是要留下来料理后事,为了维持人设,路言心也跟在青年身边忙前忙后,但一直偷偷关注着几个重要人物的一举一动,看着鹤离离开,路言心撇撇嘴,也不知道这老头有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想罢,转头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只觉得反胃,对她来说,这些死去的都是小说里不重要的角色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更加没有什么同门情谊,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何如此难过,不过面上还是要和其他人一样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只是与同样在帮忙的沐灵汐视线对上后两人气氛不免古怪,木柳都主动找上自己算账了,那沐灵汐肯定也知晓了真相,不过对方没有主动来质问她,路言心乐得装傻,还冲沐灵汐笑,惹得沐灵汐马上错开视线,沐灵汐埋着头和师兄一起搬动被打翻的石块,以前看到路言心的笑她还会觉得女孩儿是个好人,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嘲讽自己,想到木姐姐的告诫,沐灵汐发誓要离那少女再远些,一直关注着小师妹的商清珏自然注意到了少女的不对劲,也向着路言心的方向看去,虽然沐灵汐还没来得及跟商清珏说,但他早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面对这个所谓的路师妹就远远没有之前的友善,乾天宗一时之间笼罩在异常古怪沉重的氛围之中。 那厢离开乾天宗的木柳和玄冥夜没有急着离开宕青山,而是隐去气息在不起眼的地方生了篝火坐在一起谈论着之后的打算,现在乾天宗一团乱麻肯定没有心思再出来巡逻,两人才这般有恃无恐。 木柳随处摘来了野果,用树枝串成一串在火上烤着,不知道是不是烤过更好吃,单纯是以前见过人类行者在半路休息时这么弄过野兔所以护法大人想体验一下,她不爱吃荤腥,就用了果子代替野兔,一边翻转着树枝一边同魔尊大人闲聊,说乾天宗的事情没有影响她是假的,只是相比起看到这么多人类修士殒落,木柳觉得还是魔尊大人把自己要抓的魔族叛党弄丢这件事比较重要,看玄刹七的模样,猜到事情应该比较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