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瘦得跟竹竿似的,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甘小草转动眼珠子与高浪打了个示意,对面前的小乞丐们说:“我也是来搜寻的,但没找到吃的,你们慢慢找哈。” “你们看起来不饿,也干净。你们身上一定有很多吃的!”为首的高一点的小乞丐细觑,大声喊道,同时谨慎地环顾四周。 最近少了很多乞丐,以前一起在这里要饭,最近基本就剩他们几个了。 难道是……他们吃人肉! “哎呀?我们不会干什么的。”甘小草真的无意要与面前的小乞丐们争抢什么,毕竟她们不缺。 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以后能够用得上。 可是高浪提着又长又尖的刀往前靠近甘小草的时候,也是在往小乞丐他们靠近。 他们被吓得立马灵活得跟黑黢黢的小老鼠一样,跳脱在这残垣废墟。 仿佛一触即发的战争。 甘小草举起自己的双手,恨不得证明自己是个好人。“你们怎么这么害怕?是有人赶你们,不让你们在这里翻东西吗?我们真的只是来翻一翻,不跟你们抢。” 高浪把刀别在后面,不言语。 一阵热烘烘的暖风吹了过来,带起了他们的发丝。 甘小草燥热得眨了眨眼,长睫毛把汗珠给夹走了。 为首的小乞丐犹豫万分,还是说了:“最近来翻找的乞丐,或者像你们这般的大人,少了很多了。” “少了很多?以前这里这么多人抢……翻东西的吗?”这民安镇,一点都不安居。 “是。以前还没地龙翻身的时候,也时常有人跟我们这般在这里乞讨了。地龙翻身之后,我也见他们抢了好多东西。这两日人少了,基本就剩我们了。” “听闻是有吃人怪!”一个躲在后面的灰扑扑的小乞丐抢答道。 他们的眼里是清澈,也是谨慎。 生活造就了他们的成长。 “小草,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甘明发的厉声突然响起,甘小草对面的小乞丐们一哄而散。 也像隐入了黑夜的精灵,顿时不见了。 甘小草还未来得及问出来的话,只能隐没在她张大的嘴巴里。 “叔!”她有些无奈地喊。 甘明发三人翻墙而来,看着那堆细细簌簌的影子,还是有些谨慎:“我怕那些人缠上你们,喊大点声音,吓跑他们。” “看,叔找了一罐猪油呢。”陈木匠像是献宝似的,给甘小草他们展示了一下。 呀,还能吃的猪板油?这么热的天气…… “呀,叔,你们真是厉害!”甘小草心中默默把对这些小乞丐们的疑惑按了下来,非常给面子地夸赞了一番。 在一番争执之下,甘明发三人还是离开了,并按照甘小草他们的警示,更加小心万分。 高浪看着他们翻墙离去的身影,转过身,沉吟:“这民安镇已经十分不太平了,我们还是早点寻摸一下,没什么值钱的,还是早些回去。” 以免因小失大,命更重要。 “行。” 能翻到的吃的,早就被翻没了。 剩下的就是被砖石、大件家具掩埋在底下的一些能用的物件。 甘小草二人翻了许久,也没有更多的收获。这座小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们五人又撞见了。 最后一致决定,回去。 却遇见了曾经遇见过的衙役头头。 脸上突增的一道疤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凶神恶煞,少了几分官衙的清正感。 “站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身边的副手喊道。 除了甘小草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又默默地放下来,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解释。 “官爷,早上我们还见过的,在那巷子里,我们是跟何老爷他们一起的。”陈木匠急促地解释。 那头头叉着刀走近了两步,对着他们全身上来打扫了一眼,却猛地伸出长刀在陈木匠的肩膀上。 “咻!” “叔!” “陈兄!”大家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解救陈木匠。 那头头身后的副手看着面前的五人,确实老实巴交的模样,凑近了说:“顾爷,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干坏事的……就是来寻摸寻摸的……” 顾爷冷睨他一眼:“大靖,你怎么还管起闲事来了,你跟他们认识?” 大靖的腰垂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说:“那到底也是何老爷家的……跟大人他们同一条巷子呢……免得惊扰了大人的清净……耽误了大事。” 甘小草竖起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这条信息,在他们重新审视的视线转回来的时候,才低下了头,就仿如一个普通的跟随亲友逃难的不修边幅的姑娘家。 陈木匠被架在脖子上的长刀的危机和紧迫感而双手发抖。 自古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起来。 一队是衙役,静静地站在顾爷的身后,就像坚定的后盾,气势磅礴;一队是被牵制的没有反抗之力的甘家五人,衣衫褴褛,卑微至极。 顾爷那双利目仿如上位者那般,眼神玩味,嘴角渗出一抹嘲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把刀放了下来。 登时,甘明发和甘石头就拥护着陈木匠退避在身后,离顾爷远远的。 而陈木匠的腿也软了下来,得靠着他们才勉强站住。 “走吧。”他不屑地把刀插了回去,带着队就转向而走,“若我等下还看见你们,就当你们是捣乱的贼人,直接处理了。” 甘明发一行人这才踉踉跄跄地跑回了何家。 一夜心悸。 甘小草长呼一口气,还好这般的情景没被她的迷鬼们看见。 只不过她心里依旧有莫大的疑团依旧没解开。 …… 出镇的队伍比入镇的队伍还要长。 何老爷一家稳稳地坐在第二辆马车里面,在十五名护卫家丁的护送之下,甘家的驴车和陈家的牛车也沾了光,一起缓慢地挤出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