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安抚穆毅昕睡下后,见夜已经深了,便第二日才将事情经过向侯爷禀明。
“好你个萧宇渊!简直岂有此理!”穆景严听闻气的直拍桌子。
“去把锦佑叫来~”他大声喊道。
穆锦佑是家中长子,如今也已成年,之前考了进士,在侯府的周转下留在了京中任个小官。
今日恰逢寒食节,休沐在家。
“父亲!”只见一男子身姿挺拔,一袭青衫,仿佛沾染了墨香,举手投足间皆是书生气,儒雅大方。
“锦佑,你明日替为父去趟萧家,让萧宇渊出个放妻书,签字画押,上交官府。”
“放妻书?”穆锦佑十分惊讶,“为何突然要妹妹与妹夫和离?”
王氏将事情经过向他说了一遍,只见这儒雅书生紧握双拳,似要印出血来。
“他竟敢如此待我妹妹,我定要收拾他去!”
锦佑的每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王氏从没见过他如此。
“佑儿,不可冲动,当务之急是先把放妻书签了,切不可惹出别的事端。”王氏开导道。
权衡左右,锦佑松开双拳,怒目圆睁。
“父亲母亲放心,我定让那人老老实实签字画押。”
说罢,转身而去。
锦佑来到妹妹院子,见兰心守在门外,便唤她过来,详细盘问了一番,越听越气,越听越心疼自己的妹妹,替她不值。
他虽看上去书生气,但也身材健硕,并非文弱书生。
少年时也常和将军府出身的同伴一同习武、骑射,只是后面读书多,疏于练习而已。
尽管如此,为确保无误他还是盘算了一番。
次日又找了几个健硕的家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萧家走去。
……
“呦~呦~呦~”周氏打开门露出个脑袋,向后面张望了一下,顿时心虚的问,“世子这架势所为何事啊?”
“进去说!”锦佑余光瞥了一眼周氏,冷着脸说道。
周氏自知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乖乖的把门开开,把人请了进来。
“萧宇渊在哪儿?让他出来?”穆锦佑厉声说道。
“大哥!”话音刚落,萧宇渊一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穆锦佑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快里面请!”萧宇渊继续赔笑道。
穆锦佑落座后直奔主题,“我妹妹欲与你和离,请你出个放妻书!”
虽说是与萧宇渊说话,但穆锦佑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萧宇渊见事情已挑破,也收起自己假笑的嘴脸,身体瘫靠在椅背上,悠悠的开口道,“原来兄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呵~三宝殿!”穆锦佑环视一圈,鄙夷的冷笑了一声。
萧宇渊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吧,放妻书是不可能的,休书倒是可以考虑。”
穆锦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休妻?你自己做了哪些卑鄙龌龊之事自己不清楚吗?居然大言不惭敢说休妻?”
“兄长如此污蔑未来的朝廷官员怕是不妥,我休妻自是有休妻的道理!”萧宇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一旁的周氏也理直气壮的仰着脖子讥讽道,“对!我儿子马上就是状元郎了,那女人放着状元夫人不当,这会儿要和离,怕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吧~”
穆锦佑对上如此无赖的一对母子也很是无语,心中愤恨当初妹妹成婚之前自己眼瞎没有看出竟是这样的家族,害妹妹深陷火海。
虽想辩驳,但一想起父亲母亲的嘱托,他还是勉强咽下这口气,问道,“可否说说你休妻的道理?”
萧宇渊翻了个白眼,悠悠开口,“吾妻穆氏,进门许久,未育子嗣,今以无子之由,休书一封,就此别过。”
说完,得意的晃着翘起的二郎腿,看着对面的反应。
“进门许久?我妹妹嫁进来刚一年,况且,关于无子休妻唐朝时就有法律规定,女子五十尚未生育才算无子。难道未来的状元郎竟不知道吗?”
萧宇渊收起得意的表情,身子也坐直了些。
一旁的周氏此刻明显慌乱了,眼神飘忽不定,偷偷的在后面戳自己的儿子。
穆锦佑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见儿子一声不吭,周氏着急了,冲着对面衣着华丽的男子说道,“和离也不是不行,但是嫁妆不许带走!”
穆锦佑恍然大悟,原来这对母子俩打得竟是嫁妆的算盘。
妹妹嫁进来之时除了八十八台的嫁妆,另有铺子三间,庄子五个,想来这些年萧家也是没少花妹妹的嫁妆钱。
如今和离,还想扣下全部嫁妆,简直是白日做梦!
穆锦佑踱着步环视一圈,那母子俩紧张得视线紧紧跟随着他,等着看他的反应。
看着这简陋的屋子和房间内格格不入的贵重摆件、屏风,穆锦佑轻笑着走到萧宇渊跟前说道,“我妹妹的嫁妆这一年来估计你们也花了不少吧?过往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挥了挥衣袖,随后盯着萧宇渊的眼睛,一词一句的说,“剩下的,我要全部带走!”
“做梦!你们休想拿走一个字儿!”周氏伸长了脖子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