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毅昕昏睡了将近两天,夜幕再次降临才从沉睡中醒来。
成婚这一年来,萧宇渊逐渐暴露出他的本性,日日诋毁、辱骂她,骂完又来哄,哄过又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她的身上。
她为此整夜整夜的失眠,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
她积攒了太多的失望和委屈,终于在那一巴掌后认清了现实。
她平日里养尊处优,待人也和善,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待遇,父亲虽然不怎么关心和陪伴她和哥哥,但好在有个继母对他们还算不错,家里的下人们也都恭敬。
萧宇渊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原本翩翩君子的伪装在成亲后一点点撕下来,甚至在一次酒后听见他和几个朋友谈论嘲讽她,字字诛心。
“什么侯府千金,玩几次就腻了!”
“没劲!真是没劲!索然无味,还是青楼里的姐儿们带劲儿!哈哈哈”
“要不是看她有几个臭钱,高门大户,我才不会费尽心机的去搞到手呢!”
“当初赔笑讨好了那么久才弄到手,她居然还指望着我成亲后也日日那样待她!哈哈哈!成亲之前我已经装得够辛苦了~”
“什么用也没有,也不说助我成个事!当初真是瞎了眼了,费尽周章娶这么个木头回来!”
她也曾愤怒、绝望,但即使是发泄也是默默的,萧家未曾察觉。
多少个夜晚,默默的流泪,枯坐到天亮。
她悲伤于往日的情情爱爱竟都是谎言,自己的真心竟错付给如此不堪之人。
如今她心如死灰,萧宇渊的巴掌让她彻底想通了,不再执着于是非对错,只想尽快断了和萧家的一切联系,所以才如此决绝。
“兰心!”穆毅昕唤道。
兰心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小姐唤她,赶紧进来查看。
“小姐,您终于醒了!急死我了!”
“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小姐你睡了两日了!”
“我睡了这么久!”毅昕扶着额头,只觉得头有些疼。
“外面怎么样了?”
兰心一边搀扶毅昕,一边回禀道,“世子去萧家要来了放妻书,小姐的嫁妆也都抬了回来。”
穆毅昕听闻轻轻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安嬷嬷他们可一并带回?”
安嬷嬷是嫁去萧家时带过去的人,也是侯府的老人,王氏特意给毅昕安排的。
此次回来前,穆毅昕早已做好和离的打算,并吩咐安嬷嬷将她的嫁妆和府中的物件整理一下,不能装箱的也列个单子出来。”
“回来了,在外面候着呢。”兰心答。
“叫她进来吧!”毅昕缓缓坐起说道。
安嬷嬷进来后,毅昕问道,“萧宇渊可曾为难世子,不给放妻书?”
安嬷嬷点头称是,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毅昕听后满是对哥哥的感激,思索片刻又问道,“嫁妆还剩多少?”
“一共还剩下六十七抬,这还是将萧家上下陈设的摆件按单子都收回后也不过这些。
铺子和庄子当初萧家并未插手,还在咱们这,明日需派人一一嘱咐一番才行。”安嬷嬷如实回禀道。
毅昕点了点头,“你想得很周全,照做便是。”
这一年来萧宅几乎全部的花销都是穆毅昕负担的,那萧宇渊在外面吃喝玩乐逛青楼的花销都是她的嫁妆,想想都觉得讽刺。
那周氏更是大手大脚,给自己和小儿子置办了很多东西,天天说大儿子要科考,小儿子要长身体,都需要补充营养,顿顿山珍海味的伺候着。
又说府上人手不够,买了十个下人,好在她不懂卖身契的事,穆毅昕默默的将这些人的卖身契都留在了自己手中。
就等明日去官府报备登记,这桩事也算落地了。
另一边,王氏在屋里发呆,穆景严进屋也完全没有反应。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夫人,这是盘算何事呢?”
王氏猛地抬头,“侯爷回来了!”
“嗯”
“世子今日去了萧宅,让那萧宇渊签了放妻书,也要回了昕儿的嫁妆,那嫁妆一年间竟被他们挥霍了二十一抬!唉!”王氏叹了口气。
“罢了,能要回放妻书就好,钱财都无所谓了,只是我不能平白放了萧家这小子,诓骗了我那么久,把女儿嫁给他又这般对待,等事情了结之后,我定要他付出代价!”穆景严眼神变得犀利。
“昕儿接下来可怎么办?”王氏发愁道。
“先在府上住着吧,不然还能怎样?我堂堂侯府还能养不起自己的女儿?”侯爷语气轻了下来。
“话虽如此,可如今锦佑已娶了妻,如果后面昕儿能再觅得良人,嫁出府去倒是不错,我是担心日后没有我们俩照应,昕儿的日子会不好过。”
“佑儿是她亲哥哥,还能让她受委屈不成?”锦佑从小疼惜这个亲妹妹,要说给她委屈受他是断不信的。
“只能如此了”王氏无奈点了点头,“等过两年,我还得给昕儿寻一门好的亲事。”
穆锦佑那边也在盘算,虽说放妻书已在自己手上,可这事没有落定,他始终心里不踏实,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