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她放声大哭。
一半是算计。
另一半更是发泄。
她恨!
她比谁都恨!
但她怕自己的恨意令林妈妈失望,更怕自己的恨意会透过沁苑的人传出去,只有在这时候,才敢半真半假的哭出来。
李文暨的脚步停下。
在她声泪俱下的控诉中,往日那些温顺似乎都只是假象,她歇斯
底里的哀怨、隐忍的恨意爆发。
他本该厌恶至极抬脚就走,脚步却听了下来。
看着跪在地下的药人,知道她是醉意之下失了防备,逼急了才说出来。
为人子女,如何能怨?
更不能恨。
纲常伦理不容许。
天下悠悠百姓之口也绝不容易。
所以他扮演着‘仁善’的东宫太子,对上敬畏对下爱护。
可为何不能恨?又为何不能怨?
只因那人是天子?
眼前,伏在他脚边痛哭的药人,比起敦孝皇后,更像是另一个他的愤怒。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自己。
他坐回圆凳,任由她继续,他端起了桂花酿,只饮了一口,就皱了眉,又咬了一口月饼,澄沙的味道萦满口中。
他佐着茶水,才吃了一个酥皮月饼。
脚边的哭声也停了。
他脚尖轻轻踢了下,“怎么停了。”
宋宜借机抒发完,心情已然好转许多,她直起身,顶着红肿的眼睛回道:“哭的实在累了,哭不出来了。”说罢,看见他手中端着盛着桂花酿的酒盏,笑容猝不及防的在脸上绽放,“您尝啦?味道如何?”
她期盼的望着。
眼中再也看不见丝毫阴霾、怨怼。
这人——
当真如夏旬说的,多思多虑?为何在他看来,竟是有些憨傻。